午后的陽光剛過正午,祖宅門口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響——像是有人把什么液體潑在了木門上,還帶著刺鼻的氣味。
沈知意正在客廳整理審計報告的復印件,聞到味道的瞬間皺起眉:“這是什么味?怎么這么沖?”
老管家端著剛洗好的水果從廚房出來,臉色瞬間變了:“是油漆!我早上聽巷口的張嬸說,沈萬山被警察帶走前,跟幾個染著頭發的年輕人嘀咕過什么,不會是……”
他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囂張的叫喊聲,帶著故意捏尖的腔調:“沈知意!趕緊出來!把祖宅交出來,不然我們天天來潑油漆,讓你住不成!”
陸衍放下手里的水杯,眼神冷了冷:“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沈知意趕緊站起來,抓過外套就跟在他身后。
打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紅油漆味撲面而來——朱紅的木門上,被潑了一大片暗紅油漆,還歪歪扭扭寫著“滾出去”三個大字,刺眼得很。
門口站著四個年輕人,一個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有的留著爆炸頭,有的扎著小辮子,臉上還貼著紋身貼,褲腳卷得老高,露出腳踝上的劣質鏈子,活脫脫一群“殺馬特”。
為首的黃發青年手里還拎著個空油漆桶,晃悠著桶底的殘液,眼神輕蔑地掃過沈知意:“喲,這就是沈大小姐啊?聽說把自己叔叔送進局子了?夠狠啊!”
旁邊的綠發青年跟著起哄:“狠有什么用?現在還不是要被我們堵門?識相的就把祖宅的房產證交出來,給我們哥幾個拿點辛苦費,不然我們天天來‘光顧’!”
鄰居們聽到動靜,紛紛從門縫里探頭看,有個大媽想勸兩句,被黃發青年狠狠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家也潑了!”
大媽嚇得趕緊關上門,巷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幾個小混混的嬉笑聲。
沈知意氣得攥緊了拳頭,剛要開口,就被陸衍攔在身后。
他往前一步,雙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平靜地掃過四個小混混,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帶著點審視的冷淡:“你們是沈萬山找來的?”
黃發青年梗著脖子:“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是誰啊?少多管閑事!”
“我是她老公。”陸衍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你們剛才說,要天天來潑油漆?”
“對啊!怎么了?”綠發青年晃了晃手里的彈簧刀,雖然沒打開,卻故意露出刀刃的反光,“你要是敢攔著,我們連你一起收拾!”
陸衍沒理他,反而看向黃發青年,語氣平淡得像在念名單:“你叫李磊,19歲,市職業技術學院汽修班的學生,去年因為打架被學校記過一次,住在東環路38號老小區,你媽在菜市場賣豆腐,上周還跟賣白菜的王嬸吵過架,因為你偷拿家里的錢去上網,對吧?”
黃發青年臉上的囂張瞬間僵住,眼睛瞪得溜圓:“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還知道我家的事?”
“知道你的事很奇怪嗎?”陸衍轉向旁邊的綠發青年,繼續說,“你叫趙鵬,21歲,在城南的汽修廠當學徒,上個月剛因為偷廠里的零件被老板扣了工資,你爸在工地打工,腿去年摔斷了,現在還在家養傷,你卻拿著他的醫藥費來跟人混,是嗎?”
綠發青年的臉“唰”地白了,手里的彈簧刀“啪嗒”掉在地上,他慌忙撿起來,卻不敢再晃悠,聲音都發顫:“你……你別胡說!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陸衍又看向第三個染著藍頭發的青年,“你叫孫浩,18歲,剛輟學沒多久,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你媽在超市當收銀員,為了讓你重返學校,昨天還去學校求過老師,你卻在這里幫人潑油漆,你覺得你媽要是知道了,會怎么想?”
藍發青年的眼圈瞬間紅了,咬著嘴唇,手里的油漆刷“咚”地扔在地上,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
最后一個染著紫頭發的青年,沒等陸衍開口,就往后退了兩步,聲音帶著哭腔:“別……別念我的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來潑油漆,我現在就走!”
“想走?”陸衍的眼神掃過他,“你叫周明,20歲,在網吧當網管,因為欠了別人兩千塊錢,才被沈萬山叫來干活,對吧?沈萬山答應給你五百塊,你要是真把事鬧大了,警察來了,你不僅拿不到錢,還得留案底,以后找工作都難,你覺得值嗎?”
紫發青年的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連連點頭:“不值!不值!我現在就走,再也不來了!”
黃發青年看著三個同伴都慫了,自己也沒了底氣,卻還想撐撐場面:“你……你別以為知道這些就了不起!我們要是報警,說你侵犯我們隱私,你也沒好果子吃!”
“侵犯隱私?”陸衍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亮了亮屏幕,“你們潑油漆、威脅人、還攜帶管制刀具,我剛才都錄下來了,這是你們違法的證據。而我知道的這些信息,都是你們在網上公開炫耀過的,比如你李磊,上個月還在社交平臺發過你媽賣豆腐的視頻,配文‘我媽給我掙網費’;趙鵬,你在汽修廠偷零件的事,你自己在群里跟人說過——這些都是你們自己公開的,算什么侵犯隱私?”
黃發青年拿過手機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發的視頻,臉瞬間沒了血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