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4000流明的強光像是一顆由光組成的炸彈,領域無聲炸開,瞬間奪取所有視野。幾個沒能避開頭的馬人只感覺眼前一白,強光如同一把尖刀,往他們原本習慣了漆黑視野的視神經上狠狠一戳。馬人們嚎叫著摔倒,原本堅不可摧的陣勢頓時崩潰。
某處,一個尚在運轉的攝像頭被直接燒壞了傳感器,冒出“呲呲”的火花,仿佛一雙被灼瞎的雙眼。
“混蛋!卑鄙的人類,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緊閉雙眼的貝恩咆哮,它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流過臉龐,只能瘋狂甩舞手臂,試圖抓住哪個不長眼的敵人。
伊莎貝爾可沒興趣和它作口舌之爭,弗里嘉子彈噼里啪啦地傾瀉在中招的馬人身上。
“一定得裝模作樣地喊漫畫臺詞嗎?”伊莎貝爾一邊向其他馬人開槍一邊問。
“我可是把漫畫當做人生最重要樂趣的人啊?!绷⒐Φ陌珎€子頗為得意,他笑起來時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這個非洲裔的男生是學生會的新人,很早就無師自通開啟了言靈,發出的可見光如同太陽般耀眼。伊莎貝爾原本是把他當對陣獅心會的秘密武器,但用在馬人身上也未嘗不可。
短兵相接的不止他們?;舾裎执暮涂ㄈ麪枌W院的學生們已經陷入了接近戰,流彈和魔咒穿梭在人影間。殺聲震天,光影忽閃忽滅,混亂得像是夜市的街頭火并。
一時間,光芒從魔杖上接二連三地點亮,各種難以想象的景象出現在混亂不堪的廢墟里:彈雨失去動能靜止在空中,那是霍格沃茨基礎的懸浮咒,后面沒被咒語影響的子彈前赴后繼地撞作一團;滿地的碎石灰塵凝聚成灰色的鳥群,吱吱呀呀地叫,成千上百只飛鳥席卷而來,讓所有人都喪失準頭;幾個大膽的巫師使出幻影移形,把抓住他們的敵人一起帶到視線所及的遠處,然后自己又飛到別的地方;火墻平地升起,形成數個巨大的環,把相互掩護的幾組隊伍分割開,很快他們就各自為戰了;和猛虎組一同攻入的還有酋長組,但是他們沒走幾步就腳底一空,地面平白無故地多出來一人高的陷坑,昏迷咒和石化咒居高臨下地淹沒了他們。不少陷入混戰的學生畏手畏腳,貿然開啟言靈會誤傷友軍。
只有面對面交戰的時候,卡塞爾學院才明白“魔法”作為一門技術是何等變化多端又難以預測。魔杖所指之處,任何東西都可以是武器。這是看再多小說和電影也難以得到的體悟。
但即使不依靠言靈,流淌著龍血的族類也不是吃素的。
厄尼·麥克米蘭不敢置信地倒地,意識墜入黑暗。他遇到一個幽靈一樣的對手,眼角的余光剛瞄到身影,對方已如閃電般出手,魔杖還沒指過去就被什么東西狠狠砸斷。
直到下顎被一拳擊中,眼冒金星的厄尼都沒能看清對方究竟長什么模樣。
“他們或許有臨敵的經驗,但是還很稚嫩,沒有魔杖,什么都做不到?!?/p>
在嘈雜而混亂的人群里,有個冷淡的聲音建議:“想制服他們的話,可以拉近距離。”
是零,她坐在厄尼·麥克米蘭的背上,坐姿端正,仿佛周圍的混戰和她毫不相干。
她手里握著的不是慣用的軍刺,而是一柄無縫鋼的甩棍,還是迷你款的。棍子在纖細的手指間旋轉,化成一輪銀色的風車。
學院要求生擒,她就選用殺傷力較低的武器。
漢娜·艾博和另一個赫奇帕奇的女孩看到厄尼一動不動,尖叫著揮砍魔杖。泛著銀光的海貍和松鼠,兩頭守護神從尖端冒出,交叉著沖向零。
在被咒語打中的前一剎那,零忽然后空翻,如同體操運動員在一根隱形的平衡木上翻跳,帶著優雅的轉身。守護神的攻擊落空了,濺起一陣泥土。
零輕巧地落在她們中間,兩個女孩根本來不及轉動手臂,甩棍就先一步敲中漢娜·艾博的頭側,然后一記手刀斬在了另一個女孩的脖頸。一秒不到的時間里,兩人仿佛被電流穿過,軟綿綿倒地。零彎腰,從她們手中再度收走兩根魔杖。
她用的全都是巧力,一點多余的力道都沒有,中間甚至有空閑扶兩人一下,防止她們摔到腦門。
“八個,九個……巫師們在往外逃,我能感覺到。”
說話間,零又將一個趁機偷襲的巫師撂倒了。甩棍脫手飛出,筆直打中了那個巫師的前額。咒語的光歪斜,朝遙遠的天邊墜落。
“第十個。”
林葉間的制高點,蘇茜說:“他們并不想作戰。如果是我,肯定也以逃跑為優先。”
她的狙擊步槍反復平移,仿佛沿著一條無形的滑軌,從一個點位精準移動到另一個點位,瞬間停止,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