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先祖
曾經的校長辦公室,兩個穿著長袍的老人坐在橡木圓桌的一側,等待會議的開始。桌子對面,同樣頭發花白、眼鏡歪斜的老家伙在調整投放影像的觸控臺。松鼠們穿過天窗,穿梭在清晨彌漫的金色陽光里,悄悄地從書架上探頭探腦。
光柱交叉掃過,三維影像在圓桌上方緩緩成型。
禿頂的胖老頭眼睛一亮,發出一聲驚嘆:“天啊,這真是了不起的技術。”他饒有興致地探出腦袋,好似伸長脖子的烏龜。
“別這么大驚小怪。”坐在旁邊的老女巫小聲提醒同僚,打量著幾乎伸到天花板的書架,“我本以為,你們的辦公室會和工廠一樣放滿奇怪的機械和設備,想不到和我們那里還挺像。”
“這里是學院上一任校長的辦公室。出于對他的緬懷,我們暫時還沒有改變這里的布局。”眼鏡老人扶正眼鏡。
“不應該是保密的嗎?”老女巫問,“至少我們的上一任校長就喜歡在辦公室里藏些秘密。”
“我們有真正藏著秘密的地方,不會那么容易讓人進入。”眼鏡老人撓撓稀疏的頭發,“校長辦公室倒沒什么機密,放在這里的只有一些書、一些文件、和他放養的松鼠……何況兩位霍格沃茨的教授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應該得到一些信任。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
“對此我由衷地感謝,古德里安教授。”米勒娃·麥格放下尖尖的巫師帽,露出卷成高髻的黑發。
她伸出手,往桌下胖老頭的膝蓋用力一拍。
“米勒娃,沒必要這么粗魯。”開小差的胖老頭小聲嘟囔。
“我們現在不在城堡里了,霍拉斯。”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是在學院山腳下被人發現的,不省人事,半個肚子都埋進土里。后勤人員從他身上搜出魔杖,很快就確定了斯萊特林院長的身份。
據他所說,慶祝宴的當晚,在送走魔法部前部長福吉那支不受歡迎的隊伍后,他本想回城堡再喝一杯。然而走到半山腰,忽然就中了咒,有人在背后偷襲他,他在迷迷糊糊中沒能看清對方的臉。下山的西莫和別的學生也沒找到他,就這樣稀里糊涂地穿越了“黃金之眼”,醒來時就和其他巫師一樣,一并關在學院的地底。
麥格猜測或許和馬爾福、海爾波有關,但學院更驚訝于斯拉格霍恩的幸運,空間的裂縫竟然沒把他吞掉,全身上下就一點腦震蕩,連個傷口都沒有。
斯拉格霍恩剛醒來時,對所見所聞的一切都目瞪口呆。他錯過了城堡的哀悼會,錯過了兩個世界的交融,錯過了談判,甚至錯過了整場大戰……一覺醒來恍如隔世,麥格和學生們花了點功夫才讓斯拉格霍恩接受事實。
他對現代社會的事物很好奇,連裝飾的混沌擺都被他閑手閑腳地弄停了。麥格不知道以前鄧布利多是怎么讓這個家伙聽話的,這好歹是個正式的場合,她不希望巫師一方失禮。
“古德里安教授有一些關于魔法的發現,把你我喊來,是需要我們的知識和見解。”麥格提醒。
“噢,不好意思。”斯拉格霍恩急忙收回視線。
“首先,要說明我的發現,需要你們看下這個。”古德里安遞來一本厚厚的書,“你們可能更習慣實體書。”
麥格看了一眼,驚訝地說:“尼古拉·弗拉梅爾?”
斯拉格霍恩湊過去。這書有些年份了,老舊的皮革封面上用一行金色的花體字寫著:《亞伯拉罕之書》。書名下是作者的名字:NicolasFlamel。
斯拉格霍恩知道這個人,每個有學識的巫師都知道這個人:魔法石的創造者、長生不老者、行走百年之人、屈指可數的大煉金術士、大預言家……他還是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朋友,兩人曾一起鉆研煉金術。
“你們手上的是復制版本,原版在1871年的芝加哥火災后不知所蹤。”古德里安點頭,“看來兩個世界依然有共同之處,這個切入點是對的。”
“在我們的世界,這人是了不起的永生者和魔法師。”麥格說,“當然,這本書我也看過。”
“在這里他同樣是個活傳奇。”古德里安頓了頓,“事實上,我的朋友曼施坦因應該算半個弗拉梅爾——盡管他本人不在意這個姓氏。”
麥格睜大眼睛。她見過曼施坦因,沒感覺對方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而弗拉梅爾在巫師社會相當于一座豐碑。
“別那么驚訝,如果你親眼看到這一代的弗拉梅爾傳人是什么樣,會更失望的。”古德里安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本《亞伯拉罕之書》。你們應該都知道它的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