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黨歷史上不乏龍血感染的例子。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任何觸碰龍血的生物總會以難以想象的方式發生變異,體態變化和加速自愈就是特征之一。
死侍就是變異的結果,像齊格弗里德那樣沐浴龍血的英雄也是,只是成功進化的案例很少。此外還有更稀少的半進化種,介于死侍和龍類之間。
在黑魔法和煉金術的時代,某些極端的求知者從死侍甚至龍類身上提取龍血,將之注入活體觀察。這樣的實驗極難控制,不僅可能釀成毀滅性的后果,當事人的下場往往也不得善終。被龍血感染的動物除了呈現出明顯的兇暴性,智力還會有跨級式的增長,而它們變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噬主。
到現代,這種實驗非但沒有被杜絕,反而更加極端,比如023號城市的地獄犬。
流淌龍血的生物足以引發危機,除非有完善的防范措施——赫爾佐格詭異的梆子聲就是一種,深度的精神催眠也是。
在這方面學院諱莫如深,但不代表沒有記錄。有些高年級的學生曾閱覽過歷史文本,然后當晚堅持開著燈睡覺。那些可怕的故事幾乎要從羊皮紙上跳脫而出,每一場實驗都仿佛能誕生異形。
正是“實驗”的既視感讓路明非環顧四周,忽然想起他并不是完全沒見過類似的場景,就在東京,源氏重工的大廈里!
愷撒和楚子航曾講述過他們怎么九死一生地從源氏重工逃出來,其中自然也包括鋪天蓋地的死侍群。東京事件結束后,赫爾佐格的身份暴露,路明非接觸了關于死侍實驗室的資料,看完現場照片后他整個頭皮發麻,差點要換條褲子。
現在他走進另一間實驗室。雖然沒有人形死侍那么可怖,但同樣是以龍血為刺激源,催化受體變異……而且血腥程度猶有過之。
似曾相識的畫面仿佛一個線頭,在記憶里挑起一團糾結的藤蔓:燈光幽幽、悚然壓抑的實驗室、扭曲的怪物……紅發的女孩拉著他的手、眼睛發亮、期盼看見那個廣大卻殘忍的世界……一瞬間,那些不愿再想的往事又像影子一樣追了過來。
他不愿意再想,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死去的人已經永遠逝去了。
“主席您還好吧?”維多利亞關切地問。
路明非扶住額頭,打斷泛濫的思緒。
“這幫子巫師到底在做……不、我們到底摻和進了什么事?”有人還在喃喃。
沒人能給他解答。
事情變復雜了,自作主張的行動現在真和龍類有了關系。他們就像駛向遠海的漁民,忽然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布拉格的巫師們馴化飛龍、引發混亂、構建自己的地盤,期間擄掠當地麻瓜作為奴工,其中還藏著一塊不為外人所知的龍血實驗室。
行動組還沒弄清巫師們的身份,也不知道真正的目的,謎團卻跟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現在如果想不通,就別再想。馬上聯絡學院,把事情如實匯報上去,包括我們收集的線索和抓到的俘虜。”路明非果斷下令,“如果學院對此問責,由我來承擔。”
“是!”伊莎貝爾點頭。
“聯系零,準備把布拉格人送走,另外讓最近的分部支援,保護好現場的證據。”路明非雙手一拍,就像用掌聲引導獵犬的訓犬師,“都別愣著,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的領袖氣場一下打散了原本的彷徨和困惑,組員們恢復原本的干練。負責拍攝的組員把電腦甩回垃圾堆,反正數據都保存了,這老古董留著也沒用。大伙走過一排排懸吊的飛龍,準備離開這陰森的鬼地方。
“可惜讓巫師們逃了。”維多利亞說,“能讓他們運上船,肯定是最頂尖的成果。”
“如果及時攔截,或許就能知道他們研究到了什么程度。”路明非搖頭,“牧場如果失火,牧場主總是優先帶走最重要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