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煜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囂張肆意。
他去過非洲草原看獅子呲牙,在柏林地下迪廳蹦迪到天亮,女朋友三天一換,最荒唐不羈的事都被他做了個遍。
可偏偏一場商業聯姻,讓他遇到了圈內最是克己復禮的繼承人——池鳶。
第一次見面,沈煜故意遲到五個小時,他存心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卻被他父親派人直接從酒吧逮了回來,綁著送去了那家頂級茶室。
他去的時候,池鳶正坐在窗邊品茶,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她精致的側臉投下淡淡的光影,姿態優雅從容,仿佛等的不是五個小時,而是五分鐘。
沈父一臉尷尬,推搡著沈煜上前:“小鳶啊,實在抱歉,花了點時間……給這不孝逆子收拾得體面些。”
池鳶的目光平靜掠過他,最終落在他因穿不慣皮鞋而磨紅的腳踝。
她放下茶盞,起身取過一雙嶄新的軟底拖鞋,在眾人錯愕的注視下,半蹲了下去。
她替他脫掉那雙磨腳的皮鞋,換上了舒適的拖鞋,又取出一枚創可貼,貼在他磨破的腳踝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站起身,看向沈父,聲音清越沉穩:“伯父,我的未婚夫,不需要體面。”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沈煜,深邃的眼眸像斂入了星河,
“他只需要做他自己。”
那一刻,沈煜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失控的轟鳴聲。
他知道自己完了。
最自由散漫的風,竟然對一座看似最死板、最循規蹈矩的山動了心。
婚后,沈煜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克己復禮。
她就像一臺被精密編程的機器,每天早上七點起床,晚上十一點入睡,三餐定時定量,連每周的同房,都固定在15號和30號,嚴謹得讓他抓狂。
于是,沈煜開始使勁渾身解數撩撥她的心緒。
他闖禍,今天飆車被扣,明天在拍賣會和人抬杠,后天把看不順眼的合作方兒子揍哭。
他勾引,敞著襯衫領子在她書房晃悠,在她開會時故意坐在她身后搗亂,在她耳邊吐息撩撥。
可無論他怎么做,池鳶那張清冷美艷的臉上,永遠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