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各方情報也陸續匯集到了新城集的永寧伯中軍行轅。
劉莊之戰,尤其是大關頭之戰的勝利消息,極大地振奮了勇毅軍將士們的軍心士氣,當大家聽到魏知策竟然一舉摧毀了闖軍的炮營,無不交口稱贊。
而眾人最為關切的還是大寇羅汝才所率領的“曹營”賊軍動向!
根據傳遞回來的情報顯示,曹營現已移動到杞縣西南的睢水邊駐營,看樣子似乎要往歸德府那邊運動,下一步可能去大別山一帶尋張獻忠和革左五賊,也有可能會去山東地界。
同時,隨著羅汝才的曹營移兵遁走,李自成的闖軍也開始收縮兵馬,原本緊張兩軍對峙之勢也隨之大為緩解,已經兩日都沒有戰事發生了。
“大帥,賊軍似乎有往相公廟匯聚的態勢!”
朱雀營張廣達指著擺在行轅中間大案上的作戰態勢圖,接著說道:“不比劉莊和大關頭靠水路設防,使賊軍不可合圍,更能借水路便利補給糧草火藥炮子。
相公廟這邊兒四面皆無險地可以憑借,如今陳錚的白虎營已被圍困多日,所幸闖賊并未曾死命猛攻,可即使如此,數千人馬全靠廟內一口水井解渴,這要是曠日持久,糧草如何夠得啊?”
陳忠聽了他的話后,也有些動容道:“大帥,不能就這么讓賊人將白虎營圍死啊。”
孫時相見張誠沒有表態,便代他說道:“陳將軍那邊的存糧,足夠一二月的用度,只要相公廟內水井不枯竭,想來并無大礙。”
林芳平也在一旁說道:“賊寇人馬雖多,可又不能一起壓上去,相公廟就巴掌大個地方,怎容得下賊人那么多的兵馬,就算他們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困,最后還不是一次幾千上萬人攻打。
要知道白虎營的前身可是陳將軍的獨石營,在遼東固守長嶺山,連韃子數萬人馬都鎩羽而歸,就憑這幾萬賊寇,加上十數萬饑民恐怕連營墻都摸不到吧。”
張廣達仍是不能完全放心,他看著永寧伯張誠,懇求道:“大帥,要不我率領騎兵沖進去,同陳錚共守相公廟。如何啊?”
他這番主動請戰的話語,讓行轅內眾人為之一愣,大家都在心中猜想著張廣達的本意和初心,他究竟是擔憂陳錚和白虎營,還是單純憋得慌了想要去殺賊人?
“胡鬧!”
永寧伯張誠冷著臉繼續說道:“白虎營就是本帥放出去的餌,前幾日賊寇猛攻大關頭,我還在以為他們變聰明了,如今好不容易就要上鉤咬餌了,你可別給我在這里添亂。”
張廣達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地說道:“俺……俺這不是擔心陳錚兄弟嘛!”
永寧伯白了他一眼,道:“陳錚既然領命駐守相公廟,自會有所準備,‘磐石營’的稱號可不是白給他的。”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張廣達,而是向張明遠問道:“有羅汝才的消息傳回來嗎?”
“回父帥,暫時還沒有新的消息傳回。”
永寧伯略顯失望的搖了搖頭,目光卻看向了一直不怎么發言的劉玉尺,問他道:“劉先生曾在闖賊營中呆過,對這羅汝才可是熟悉?”
劉玉尺自打被永寧伯留在身邊后,便如同“徐庶進曹營”一般,從來都是不主動出言獻策,更潔身自好,也不與其他謀臣武將走動,儼然就好似一個透明人般,他在勇毅軍中的存在感極低。
可永寧伯張誠卻并未將他忘卻,每每主動征詢他的意見,以借此觀察他的能力、品行與忠誠度,便如今日這般也是主動問詢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