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羅汝才就算不愿就撫于朝廷,至少也不會再同闖軍合兵一處了。”
劉承祖聽著孫時相的回答,不住的點頭。
陳忠對此也是十分贊同:“由于賊軍攻打大關頭和劉莊失利,軍中本就怨憤頗重,都言曹賊出此主意,全是為了自家逃跑方便,卻把闖營兵馬給丟在了這邊,獨立對抗官軍。
而今羅汝才更殺死殺傷闖軍許多精騎,這仇已算是徹底結下來了,怕不是可以輕易消融掉的吧!”
張廣達也道:“何況闖軍還折損了一員大將,這筆賬自然也要算在羅汝才的身上。”
“你是說……”陳忠恍然大悟道:“郝搖旗?”
“可不。”
張廣達頗為得意地接著道:“這郝搖旗雖是在追擊虎大帥時被我們抓來,可這一仗是連著打下來的,如今他羅汝才成了賊寇中的逃兵,一切的罪過自然會推到他的身上才是!”
“著啊。”陳忠頗為興奮地說著,可旋即便又冷靜下來,道:“可郝搖旗并非闖賊嫡系吧?”
“差不離兒……”張廣達大大咧咧地說道:“這郝搖旗雖非闖賊老八隊的親信嫡系,可也是老闖王麾下難得的猛將。當年高老賊死后,郝搖旗就一直跟著闖賊,十一年潼關原一戰逃出的十八騎中,也是有他一個的,其人在闖賊軍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伯爺,郝搖旗的項上人頭,似乎可以一用!”
永寧伯張誠的眼中滿是奇怪的神情,他看著下首的胡以溫,真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出自他這個文弱書生之口。
“郝搖旗這個反賊被虎帥剮了后,人頭還要送往京城,可不能再還給李賊啦。”
“無須送還給闖賊……”
胡以溫抱拳說道:“我們只須在千刀萬剮郝搖旗時,安排幾名闖軍中的俘虜陪著行刑即可,這樣郝搖旗被我軍斬殺的事,就可在闖賊中傳揚開來。
而郝搖旗的這顆人頭,在送往京城之前,也可以使一隊精騎每日挑著,在兩軍陣前賊兵弓弩射不到的地方,縱馬馳騁,以使賊軍人人可見郝搖旗之人頭即可。”
孫時相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又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樣,就連素以豪邁著稱的張廣達的眉宇間,也閃現出一絲的不忍,更別說向來寬厚些的陳忠了。
可永寧伯張誠卻是并不以為意,他笑著道:“這招法就是損了一點啊!”
胡以溫卻是并不在乎的樣子,淡淡說道:“‘兵者,詭道也’。用兵之道是不可行險,卻并未規定不能使何種方法來激怒敵人。”
“好。這事兒就依你的意思,全權交由你來辦理。”
“是。”胡以溫面色平淡地抱拳接令。
看著行轅內的眾人,張誠又接著說道:“剛才大家議得也差不離兒了,我也聽懂了諸位的意思,下面就各部的調動部署做一些安排。你們給本伯查遺補漏。”
眾人見終于說到重點,精神都是為之一振,齊聲答著:“是。”
“既然已知羅汝才所部賊軍去向,無須再行偵察,速調陳德所部騎兵回防新城。”
“是。”中軍官張明遠在一旁輕聲應令,默記于心。
“傳信給虎帥,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看看他的保定兵是否已休整完畢。”
“是。”
“傳令王樸,立刻拔營,移兵至新城集西北三里外的北梁墳建營駐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