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日,巳時末刻。
闖王的先頭騎兵部隊抵達許州,午后不久,闖王李自成本人也率領主力大軍進抵許州城下。
此時,探馬已經查知勇毅軍兵分三路,從新鄭、洧川、鄢陵各有一股官軍兵馬,齊向許州這邊殺來。
另據探報得知,扶溝縣城已有官軍進駐,就連臨潁縣境內都出現了官軍哨騎,可見其主力必然也已進入臨潁縣了。
“果然……張誠這廝在鄢陵和扶溝之間,給咱們挖了一個大坑啊!”袁宗弟氣憤地說著。
劉芳亮卻不以為然,他道:“原本咱們不知張誠的布置,這才不敢分兵打糧,可現今知道鄢陵、扶溝一帶有官軍的埋伏,不是正好嚒?”
袁宗弟登時醒悟,眼神一亮,叫道:“你是說……繞開鄢陵、扶溝的埋伏就好,咱們大可分兵去別處打糧!”
劉芳亮微笑不語,眾人則是一副低頭沉思的樣子。
闖王李自成心中煩亂,但似乎也覺著劉芳亮的話很在理,不過這一次他只是閉目沉思,少有的沒有詢問宋獻策和牛金星的意見。
田見秀思慮一會兒,也出言支持道:“俺覺著明遠這個法子,可行……”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闖王,卻見他并未對此表態,便也不再多言。
而此時,一直不說話的李過,卻開口了:“要俺說……該先打到襄城,再分兵出去打糧才是。”
劉芳亮看著李過,面色略顯凝重地說著:“補之,你說襄城駐有多少官兵?”
“雖說也不算很多,可三四千人馬還是有的。”
田見秀也在旁邊追問著:“很能打?也是勇毅軍精銳么?”
“是不是勇毅軍的精銳,俺也說不準,但確實很能打嘞!”
闖王這時也說了話:“三四千人就擋住補之的兵馬,定必是張誠調來的精銳無疑。”
“龍王廟也是精銳,朱仙鎮又是精銳,這邊襄城還是精銳……這……這張誠究竟有多少精銳可用?”袁宗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通許、杞縣那邊還有一支官軍的人馬,也頗為能打!”李巖也開了口。
田見秀也脫口說道:“到處是精銳步騎,他張誠是怎么做到的?”
“玉峰莫急。”宋獻策此刻開了口:“他張誠怎么做到的,我也不得知曉。”
就在眾人一臉疑惑之際,宋獻策目光看向闖王,又接著說道:“不過,我剛才靈機一動,又想到一個事兒,或許能給張誠再燒一把火。”
“噢……”
聽了他的這句話,闖王也被勾起了興趣,追問著:“軍師,想到何事,不妨說來聽聽。”
“大元帥,諸位將軍,大家請想一想,同我們交戰過的朝廷總兵,可曾見過似勇毅軍這般,擁有如此眾多兵馬,且又是這般能打的么?”
“左良玉那廝的兵馬也不少,該有十來萬呢。”高一功似乎有些不太服氣,他提起了左良玉。
“嘿嘿……”
宋獻策卻是不緊不慢地問他:“一功將軍,依你看來左良玉的官兵,同張誠的官兵相比如何呢?”
“那……自然是不及的!”
“何止不及,我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啊。”劉芳亮接言繼續說著:“左老賊咱們可是老交情啦,同他交戰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是個啥家底,咱們可心知肚明嘞。”
他說這話眼神就落在了宋獻策的身上,笑道:“宋軍師,你有啥話盡管直說出來唄,何必跟俺們這班粗人,繞來繞去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