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郎中來了一趟,把了脈說好了一些,但是咳疾本不易好,還要休養些日。
季含漪只要覺得風寒比之前好些了便好,她也只是夜里咳的會稍厲害些,白日里也沒怎么咳。
只是季含漪好些了,那頭婆母的病卻重了。
季含漪自然要去婆母那里近前伺候,林氏嘔吐不止,太醫來說寒了胃,開了藥方,一屋子里的人都忙忙碌碌的。
二房三房的人都來關心,混著藥味和說話聲,屋子里有一股燥熱的擁擠。
季含漪已被擠到了一邊,她稍稍有些眩暈,只覺得喘息難受。
好在這些人不過來稍微關心下,見著林氏虛弱不怎么說話,就又都走了,屋內空下來,就只留了季含漪一人。
季含漪風寒本未好,照顧了一下午,天快暮沉時,撐手在一邊小幾上,額上冷汗冒出,臉色煞白,身子往下軟了下去。
旁邊婆子見狀忙過來將季含漪扶住,才穩住了倒在地上的身形,又見著季含漪煞白臉色,趕緊道:“夫人這會兒睡了,少夫人也歇歇吧,也快讓郎中來瞧瞧。”
恰這時候外頭李明柔進來,見著了季含漪撐著小幾,就道:“我來照顧姨母便是,嫂嫂先去歇會兒吧。”
季含漪身上冷顫,連提氣說一句話便覺得搖搖欲墜,眼前發黑,像是下一刻就要墜下去了。
她緊緊握著身邊容春的手,提起力氣點點頭,這才讓容春扶著自己出去。
外頭冷風吹到汗濕的額頭上,冰涼刺骨的涼,眼前照路的燈籠已在眼前重影,朦朦朧朧,讓季含漪恍惚想起小時候父親在外應酬完,又回來背著自己在夜色里走的場景來。
眼眶中濕潤一瞬,又強撐著讓眼淚退回去,仰頭讓冷雪落到臉上,一點一點的冰涼讓她漸漸有些清醒。
又靠在容春的身上往回走。
容春看著季含漪的臉色,擔憂的問:“少夫人怎么了?”
季含漪閉著眼睛搖頭,費力的開口:“回去再說。”
回了院子,季含漪才靠在床榻上,就偏頭作嘔,屋內的丫頭嚇壞了,趕緊急急忙忙的又去叫了郎中來。
郎中來瞧了,嘆息道:“少夫人是惡寒發熱,風寒未好又吹了冷風和勞累,所以頭身疼,風寒又重,且本就血虛,再引起五腑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