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漪不明白的問:“姐姐羨慕我什么”
方氏便道:“羨慕妹妹后院清靜,哪里像我家三爺,前段日子又抬了一房妾室了,整日的斗來斗去,也是叫我心煩。“
季含漪不由道:“姐姐有的我未必有,姐姐何必羨慕。”
方氏便含笑:“也是妹妹說的這個理,妹妹有的我也未必有,哪能樣樣都全呢。”
這話與謝老太太的話有幾分相似,季含漪便聽明白了,謝老太太是借著這回的宴會,讓娘家同輩媳婦來勸她了。
方氏拉著她說了許多,又引著她去見她交好的姐妹,各個都說起自己院子的難事來。
不是夫君不常回家,整日在外吃花酒,便是夫君落家卻不上進,要么兩人貌合神離,要么兩人從前情濃,過后又疏遠了。
也曾有海誓山盟,幾年過后,早忘了舊人。
舊人總之比不過新人,男子最擅喜新厭舊,誰都有隱忍之處。
季含漪聽得很明白,那些話也是真心話,兩情相悅,真心真意都是鏡花水月,只有能看見的富貴,身份與體面,才是能抓緊在手里的東西。
方氏又挽著她:“這么說來,妹妹才是最令人艷羨的。“
“雖說謝大爺常忙公務,卻是后院干凈,還不納妾,又有前程,我們怎么不羨慕?”
季含漪苦笑,卻無話說。
是的,她得承認,人生不會圓滿,不會十全十美,她的計較,她的委屈,她的失望,就作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說與旁人聽也不懂,但她不需人懂她,她能夠懂自己就好。
正說著話,不知何處來的李眀柔忽然走到季含漪身側來,一伸手就挽住了季含漪的胳膊,笑里帶甜:“表嫂,怎么不去與我們一塊去說話?”
“前頭正玩兒梅花謎呢,四姑娘五姑娘都想要去瞧瞧,表嫂一起么?”
季含漪側頭看向李眀柔,往前在外頭宴會上,李眀柔總是與謝家姑娘們說的火熱,少有主動往她身上靠來的時候。
她推開李眀柔的手淡笑:“你們玩你們的便是,待會兒我去找你們。”
李眀柔被季含漪推開,臉上微微一頓,隨即她笑開,又道:“那表嫂別走遠了,待會兒我們一起回去。”
說著她后退兩步便笑著轉身往另一邊謝二夫人那頭去。
季含漪看著李眀柔的背影,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出來。
視線再往李眀柔那頭看去,正好與她眼神對上,她似是有一瞬心虛,趕緊移開了目光。
季含漪視線一頓,身邊方氏拉著她說了些什么也沒聽仔細,被方氏喊了幾聲方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