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被謝老太太這一番話嚇得臉色慘白,一下子就跪在了謝老太太的面前,哭著哽咽道:“老太太,剛才是兒媳昏了頭了,只顧著明柔一個姑娘不好嫁人,如今她做了這樣的錯事,我雖是她姨母,也容不得她,但請老太太責罰,兒媳絕不說半個字。”
謝老太太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氏,這會兒哭的滿臉淚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從未刁難過兒媳,哪成想如今將林氏養成了個這個性子。
她冷著聲道:“你既然問我,那我便說了。”
“這等心術不正的人是斷然不能再留在謝府了,謝府養了她這么多年,也仁至義盡,沒有對不住她的。”
“這回她對含漪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定然不能輕饒她。”
說完,謝老太太稍一沉吟,便道:“一是她從明日起需去祠堂里跪三日反省贖罪,再鞭二十,二是她的婚事,謝府再不做主,三是謝家會公開出去,李眀柔往后與謝家半分干系也沒有,等年后,讓她自己走。”
“要是誰有質疑的,謝家便將她做的丑事直接宣揚出去,不在乎她什么臉面。”
“至于她要去哪兒,那也不是謝家的事情了,就算是她死在外頭,也與謝家沒干系。”
“再有她的弟弟,既然才十二,還在書院讀書,這件事也與他沒有關系,謝家可以讓他暫時住在這里,但往后他一弱冠,便不能再住在謝家了。”
“跪祠堂的事情,你現在就去安排吧。”
林氏呆呆聽著謝老太太這無情的話,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眀柔一個未嫁姑娘,她能去哪兒?
她還帶著那么多嫁妝,不管去哪兒,沒個庇護的,嫁妝都難守住。
況且她身后沒個靠山,怎么議親?怎么談婚論嫁?要是隨便嫁個人還能行,要是往有些家世里的嫁,那定然是不成的。
總之一句,趕出了謝家,聲明也毀了,李眀柔這被子算是完了。
林氏跌坐在地上,在老太太面前卻不敢多說一句。
謝老太太也不會管林氏是怎么表情,她直接站起來往外走,站在外頭,手上的佛珠一刻也不曾離手。
門外寒冷的風吹來,謝老太太抬頭看向蕭瑟庭院,嘆息道:“但愿這一場風波趕緊停吧。”
扶著謝老太太的嬤嬤小聲道:“老太太,會的。”
又一邊替謝老太太披上披風道:“往前明姑娘總來老太太這兒念經誦佛,瞧著很有研究,原以為是個向佛心善的,哪能想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謝老太太接過下人送過來的手爐,低頭下了臺階,又悵悵:“我瞧人一向瞧的準,那個丫頭眼神總是不定與飄忽,哪有含漪那干凈明澈的眼神討喜?”
“一個人心思多不多,眼神便能看出來。”
“但我從前倒是理解明柔那孩子,雙親離世,寄人籬下,哪能不多點心眼小心翼翼呢。”
“其實我之前是疼惜那孩子的,她來我跟前孝敬,也是想著在謝家有個立足之地,可惜,她心思不正,走了歪路。”
“我對她這回的懲治是重了些,但我是府里的老太太,我若是不將風氣拉正回來,輕饒了她,往后謝府的風氣就要一直歪下去了。“
“治家齊家,家風溺兮,庶類訛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