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國使節在吵鬧等待了一個多月后,終于耐心耗盡,一個個卷鋪蓋卷回國。
未料想更氣人的事在后面,臨要走,大周國都未安排禮部官員相送,只派了一名女將,騎著高頭大馬,手提著大刀,帶領五百虎賁軍保護出城。
這五百虎賁軍顯然都是特意挑出來的,一個個身材高大健壯,人人手握鋸齒大環刀,目光凜冽,渾身殺氣蒸騰。
女將一言不發,對使節的任何問題都以晃動手中的大刀作答,一晃動,刀齒上的鐵環便嘩啦啦作響,唬的使節們人人變色,不敢再說話。
與其說保護,倒不如說被押解出城。
使節們一個個憤怒不已,回望永安城,跳著腳的大罵,誓言回去以后要如實稟報國君,定要讓這個不知所謂的大周國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使節多半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哪有能力影響朝廷大局,回去以后便沒有然后了。
鄭九的活計很簡單,每日卯時上工,搬運磚石、沙土,涼州戰后城內的重建已經基本完成,這些材料是專門用來修補城墻用的,是李默魚多方籌集,摳出來的銀子。
整個涼州城城墻的修繕工作要持續幾年,工程量太大了,只能斷斷續續的來。
午時收工,吃中飯,未時再開工一直忙碌到酉時歇工。
很辛苦,這便是苦力的活計,鄭九無法外放靈力,也不會使用武道技法,就是憑氣力踏踏實實的干活,那種氣血完全活動開以后汗流浹背的感覺非常之爽。
也正因為這樣,鄭九與普通苦力毫無區別,此刻除了馮啟年、王九兒之外,任何曾經見過面的熟人,即便是站在鄭九身邊也不見得能認出他來。
夜晚的鄭九是完全自由的,除了打坐修煉,他會盡量抽出時間暗查涼州城附近的土地廟,已經是金丹境的修為,鄭九成天不睡覺都不覺得困乏。
涼州城周圍有五座縣城,還有七七八八的大集鎮若干,土地廟加起來有十七座之多,卻沒有一座香火旺盛的,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座土地廟內有土地公近期存在過的痕跡。
鄭九本就擁有一雙修士的眼睛,又曾跟付清風學習過如何辨識土地公活動軌跡的秘術,所以掃一眼便知道情況。
這十七座廟供奉了三位土地公,分別為為君申公、張山公和羅玉公,也即是說整個涼州地界都由這三位土地公劃片管理。
只是這三位地仙大人放著好好的香火不享用,跟昌林縣的土地一樣,不知道跑到哪里浪蕩去了。
鄭九有一個大膽的推測,這些土地公失蹤背后一定有什么大事發生,或者被什么事物吸引、誘騙走了,或者得到了更高一級神明的敕令,去辦什么差事去了
這就應該牽扯到土地公的上一級神祗,城隍。
涼州地界只有一座城隍廟,所有的土地公、山神和龍王廟都歸屬城隍管轄,城隍大人一聲令下,這些小神小仙都要奉令行事。
除了城隍,在凡生界不會再有其他高位者可以號令他們。
但是想要見城隍,鄭九的能力差一些,就連付清風也不敢說想見便能見到,不是能力和修為問題,而是根本就不在一個層級上。
去見城隍說事兒,只能徐徐圖之,鄭九的手里至少要掌握足夠充分的證據,但下一個更為大膽的推測卻讓他難有那般輕松的心態。
按照之前與白新安老頭的交流,鄭九受到啟發,有一個新發現,凡是爆發瘟疫的地方,都是當地的土地公銷聲匿跡很久了。
這個很久是多長時間,很難衡量,一年?兩年?或者更長,倘若這個推測正確的話,那么大周國的很多地方都危險了。
于是鄭九把活動范圍擴大到阜城、銀州,這些都是大周國西北方的重鎮,也是人口非常密集的地方,一旦爆發瘟疫,損失極其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