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樂呵的張元讓忽然發現陣樞有輕微抖動,查看之下,原來大陣西北角有大量的人馬聚集。
居然是魏軍,他們在尚孤山北坡吃了大虧,但仍未死心,居然又把攻擊方向換成了孟縣正北門。
孰料,正北門外圍也有大量的亂石,吃過虧的魏人自然不敢冒闖,而且軍內也有能人異士,被緊急從中軍調到對敵最前沿。
這幾位能人有僧有道,還有修士,云山離火門和華陽宗的都有,一個個腆胸疊肚,十分傲慢,但除了華陽宗的一位老者,其他人均不識得眼前的大陣。
“此乃道門的二十八星宿誅仙大陣,老朽有幸曾在百年前見過一次,實乃當世最為奧妙復雜的殺陣。”華陽宗修士如是說,倒也是識貨之人。
“既知得此陣,仙師可有破解之法?”魏軍先鋒官立刻來了精神,腆著笑臉詢問。
“不知。”老修士大搖其頭,讓所有人都大喘氣一番,隨之便露出鄙夷的表情。
“但老夫知道此陣可以滅殺修士。”
老修士此言一出,令所有人又倒吸一口涼氣。
“黃老仙師此言怕是有些夸張了吧?”有人不信。
“當年我們與道門不合,在萬重山打了一架,我宗門精銳九人便闖入了此陣,沒有一個活著出來,老朽便在當場,因為修為太弱被眾位師兄留在了外面,僥幸逃得一命。”
這位姓黃的華陽宗仙師言罷,全場便啞巴了。
甘愿自曝家丑,多半是實情,事實上自那以后又發生了青舟真人被殺的事情,導致華陽宗徹底倒向道門,成為道門的鐵桿盟友。
“不對呀,既然是道門的陣法,因何會被那黃口小兒所用?”另一人忽然想起來,這事兒邏輯上有點說不通。
“那你去問道門。”有人撇嘴冷笑,不管什么邏輯,現在這石頭陣把進攻孟縣的路給攔住了。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魏軍先鋒官頭大,喚來親隨讓其到中軍匯報情況并詢問緣由。
但多半沒什么結果,問題卻依然擺在面前,在未有結果之前,主帥的將令必須要不折不扣口的執行,無故拖延是要掉腦袋的。
于是有人出主意,“既然此陣兇險,我們不入陣,不如組織騾馬,用繩索將大陣邊緣的石頭拖走,若是沒有危險發生,就接著一點一點的拖,此陣不就破了么?”
一眾人中,倒是有一半人拍手叫好,如此簡單的方法,怎么適才就沒有想到?
黃姓修士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說話的假道士一看就是個騙吃騙喝的江湖混混,連大陣成形后生根都不懂。
尤其是以石頭布陣,一旦整個大陣落成,每一塊石頭單靠人力都是搬不動的,因為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大陣內有靈石驅動,硬搬是要搬出大風險的。
“老仙師為何取笑于我?”那道士翻著怪眼問。
“沒有沒有,老朽只是剛才喉嚨有些發癢,一時間不痛快。”
黃姓修士羞于與這種人為伍,也懶得解釋,落到這步田地,除了華陽宗自己作死之外,他本人也是倒霉,不得不委屈在魏軍軍營中當個供奉,以保護自己。
那日與萃華宗在始信峰廝殺,黃姓修士受了重傷,沒有丹藥和靈石治療,又擔心被門內的仇家惦記著,只好遠離宗門,兜兜轉轉的跑到了魏軍之中。
堂堂一名老資格修士,混的如同喪家之犬。
也不知道有多少同門過得這般委屈和不如意,實在令人唏噓。
“此計甚好。”先鋒官見老仙師都不反對,立刻下令準備繩索騾馬等一應用具,然后精挑細選了二十名膀大腰圓的壯漢去捆綁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