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鄭九決定立刻動身離開。
李嬤嬤也不反對,既然左格圖夸下了海口,幾個人喝多了說不定立刻就會實施對鄭九的搜捕。
就像草原上的獵人圍獵一樣,不見得是為了忠于索拉爾,而是圖個刺激和樂子。
萬一左格圖嘴里說的那個寶物是真的呢?
畢竟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兇險。
李嬤嬤頭前帶路,換了一身絳色布褂的鄭九緊隨其后,偽裝成大澤里最尋常,最不值錢的下人。
此時的鄭九因為中丹田還來不及修復,當然談不上修為神通,但行動能力已無任何障礙,甚至可以邊行進,邊通過道元符種治療。
二人快速離開了小島進入大澤中,天公作美,因為烏云覆蓋,沒有月光星辰,再加上終年不散的霧氣,能見度極差,間接為二人提供了不可忽視的掩護。
李嬤嬤走的很快,腳下看上去是稀爛的黑泥,踏上去卻是堅實的土地,這是障眼法,不熟悉大澤的人根本無從下腳,李嬤嬤在此處至少生活了七八十年,熟的不能再熟。
但是再如何熟悉,也沒有一個人能摸清大澤中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小徑,包括索拉爾本人,因為大澤實在太大了。
就李嬤嬤所知,有三條小徑最終通往外界,但小徑在大澤中央?yún)R聚卻是一團亂麻,一旦走錯,往往就會陷入絕境。
而且大澤中央有老六存在,也是一重風險。
是以,李嬤嬤決定繞開大澤中央?yún)^(qū)域,冒險帶著鄭九走一條新路。
此路是借著前幾日搜索鄭九的便利摸索出來的,李嬤嬤本人也沒有完全走通過,路太長了,怕是有數(shù)百里之遙。
李嬤嬤只是根據(jù)經(jīng)驗推算出來這條小徑應該通向大澤的西北邊緣,至于前方途徑有沒有什么風險,完全未知,所以是冒險。
這一去,便須走上幾日,李嬤嬤肯定會暴露,可她已經(jīng)無所謂,待在大澤里就是個活死人,了無生趣,能為自己好友的后代做上一件事,不枉茍延殘喘了這些年。
在沉悶行走中,鄭九其實很清楚姨母的心態(tài),之所以沒有勸解,知道勸了也沒用,之后的事情,他已有計較。
中丹田的修復相對復雜,但是有了道元符種的輔助,進展非常順利,可惜沒有更多的靈力補充,否則速度比預計的時間快上一倍。
鄭九只能不斷往嘴里塞著又苦又澀的黑斑菌使勁兒嚼,聊勝于無,這個東西量大管飽,李嬤嬤還隨身攜帶了不少。
大澤的人似乎都很窮,古德木那樣一個大高手,放到中原也是一等一的水準,全部家當居然只有幾百枚靈石,還是魔修煉化過的黑晶石,吸收起來要去除雜質,非常難搞。
時不時的有兇物從身邊的泥潭里躥出來,但是被李嬤嬤隨手一揮,便沒了兇神惡煞的勁兒,立刻灰溜溜的鉆回泥潭中。
鄭九注意到姨母撒出的是一種粉末,沒有任何味道,但兇物居然見之變色,看來若是不掌握在大澤中的生存法門,簡直寸步難行。
一刻不歇的走到了天蒙蒙亮,李嬤嬤放慢了腳步,仔細觀察兩側的泥沼,這里是她曾走過最遠的地方,再往前便是步步未知了。
好在天亮了也沒法繼續(xù)前行,李嬤嬤忽然駐步并蹲下身,取出一根不長的木棍深入泥沼中攪合了一番,再觀察片刻,示意鄭九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