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搞成了僵局,原本鄭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撮合起來的幾股勢力,現在貌合神離,已經捏不到一塊兒了。
這一切皆因為鄭九在考慮事情時過于情緒化和理想化,他樂觀的認為鏤奇和段經飛會聽他的話,將寶物交給成天化。
至于青鸞,時間拉長一點,形勢也會讓其就范。
既然如此理想化了,所以鄭九把話說得太滿,導致眼下道門非常,又讓天行宗異常被動。
還有一件事情則更為打臉,就是鄭九臨走前計劃要辦的第二件事,由鏤奇協助實現。
一個半月前,天行宗周年慶典,鏤奇按鄭九的吩咐向各大宗門發了請柬,邀請各派掌門觀禮。
這本就是修行界的慣例,但鄭九深知,除了道門和萃華宗,其他門派根本不會承認天行宗的地位。
所以,鄭九才會在請柬上加了一句話,如若不來觀禮,鄭九屆時會親自登門拜訪。
非常的囂張。
莫說是別人,就是自家宗門的幾個長老都看不下去,或者說心驚肉跳,往小了說,鄭九過于夜郎自大,目中無人,往大了說,鄭九是拿著整個天行宗在挑戰天下修行界。
當時,就連青鸞都感覺鄭九這句話過于唐突了,唯一贊成的就是鏤奇,他腦子直、心大,而且皮糙肉厚,只要是鄭九帶著他去干別人,他都很興奮。
于是,鄭九離開后,一到日子,鏤奇便讓龔汝升等人張羅宗門周年慶典,然后就把請柬全發出去了,沒有再跟任何人商量。
鄭九說的話么,還用商量啥?
于是慶典那天尷尬了,全天下修行界就只來了萃華宗和道門,其他門派無論正邪,一個人毛都沒來。
東州派和越女仙門最為無禮,放飛了宗門飛禽,專挑正午吉時趕到慶典現場,從空中垂下了兩個布條,就像掛了一幅對聯一般飄在那里。
上聯:烏合之眾;下聯;無知小兒。
鏤奇當場氣的跳了起來,躍上半空便把那兩只飛禽連同布條一把撕個粉碎。
好好的慶典搞得灰頭土臉收場,段經飛搖頭苦笑,成天化不喜不怒,一直若有所思。
倘若天下還有一個人能看懂鄭九,那也只有成天化。
鄭九不是狂妄,是非常狂妄,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逼著天下宗門站隊。
能來參與慶典觀禮的,便是與天行宗的同路人、站在一起的盟友,這個并沒有被命名的聯盟,唯一的宗旨就是消滅白玉虛。
反之,不來的,鄭九會用凌厲的殺伐手段將其從修行界除名,就像他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時候,滅掉了摩云宗。
成天化盡管一向看不慣鄭九,但能理解他的心情,白玉虛發展的太快,也進化的太快,任由這顆毒瘤肆無忌憚的生長下去,莫說是修行界,整個東州大陸都會完蛋。
所以,鄭九必須搶時間,哪怕沒有準備好,沒有足夠的實力,也要硬著頭皮干。
可惜的是,成天化現在尚無能力全力幫助鄭九,他這個掌教當的有點憋屈,秦鐘管的太死、太多,青峰崖的三個老頭又喜歡指手畫腳,他眼下在道門還遠做不到一呼百應,只能慢慢用時間、用道法精髓去改變一些人的觀念。
眼下,真的愛莫能助。
所以,接下來的天行宗就變成了修行界的笑話,很多宗門都放出話來,大家凈水潑街,等著鄭九來拜訪。
因為有消息從西域傳來,鄭九與圣王在西海對決,死于陀螺殿。
是不是小道消息?有沒有經過證實?不重要,甚至死在哪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天行宗是邪門歪道、烏合之眾,成為修行界的共識便好。
這是陰謀,也是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