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費律經正在大帳中吐納,忽而耳朵一動,收到了一條傳訊。
內容非常簡單,只有一句話,有跡象表明鄭九并未身死。
費律經陡然睜開了眼睛,并不是被這句話給驚到了,而是一道強大的氣息降臨,非常突然。
他正要沖出營帳,卻聽聞一個年輕的聲音飄來。
“費律經,小可鄭九前來拜會。”
聲音的來源飄忽不定,最后一個字結束,一個身影便已破帳而入,此人一襲長衫,年紀輕輕,渾身卻彌漫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壓。
正是鄭九。
饒是費律經成名上百年,一身修為通玄,也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坐穩,曾經上位者一身的定力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鄭九來的太快,以費律經強大的神識感知,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鎖定對手的方位,讓他有了極不踏實的感覺。
二人曾見過不止一次面,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在天一真人升任掌教大典的現場,當時的鄭九還不過是個煉虛境的修士,短短六七年,此子便已經像竄天猴一般的晉升到了大乘境,簡直是逆天的速度。
“你,你竟然還活著?”
費律經竭力調整剛才莫名其妙的驚慌情緒,有些尷尬,也有些失面子,暗道歲數越大,就越是經不住嚇,區區一個大乘境修士,就算是天賦異稟,也囂張過頭了,何懼之有?
至于什么狗屁武天王境,費律經便不放在眼里了,他不相信年紀輕輕可以雙修到這種高度,武道修為大抵是吹出來的。
而所謂以武道入圣更是扯淡,上百年都沒聽說過了,西域出了個圣王阿蘭托,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同樣不足信。
“自然活著嘛。”鄭九哈哈一笑,抬手一招,費律經身邊的一個木墩便飄到了他的屁股下面。
鄭九老實不客氣的坐下,揮灑自如,“是不是很多人都希望小可死在西海?”
“呵呵,年輕人很自信,你死不死其實跟老夫毫不相干。”費律經迅速冷臉,一部分神識已經大范圍撒開。
“說的也是哈。但從現在起,關系就大了。”
“此言何意?”
“想必費掌門曾收到過天行宗的請柬吧?”
“什么天行宗?老夫從未聽說過。”費律經冷笑,說不得今日便要辣手宰了這個不知所謂的家伙,神識延伸到很遠,確信四周沒有高手潛藏,自心底泛出的殺機瞬間籠罩整個大帳。
“沒聽說過不要緊,今日便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費律經啪的一拍帥案,粗大的木墩子頃刻間粉碎,木屑飛濺中,他已經長身而起,很奇怪今日竟能耐住性子跟這個狂妄的小娃娃說了這許多話,實在匪夷所思。
“既知道了,便是個死嘍……”鄭九坐著的身軀緩緩升空,由慢到快,突然腰身一擺,一拳轟出。
“找死!”
費律經同樣一拳砸出,雙拳相撞發出了沉悶的轟響,拳鋒之間居然迸射出暗灰色的光芒,由暗到明只在一剎那,宛如星辰隕落,掀起狂暴的罡風瞬間便將堅韌的牛皮大帳給扯了個稀碎。
“好氣力!”鄭九贊了一聲,身軀已經騰空而起。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綻放出金色的光芒,鄭九在第一時間便激發了武天王金身,然后凌空一抓,一張金色的大弓便躍然在手。
費律經也躍上半空,見到鄭九高達五丈的身軀,這才在心里暗自咯噔一下,剛才對了一拳,他雖然未出全力,但已經試探出鄭九的修為底子極為扎實,戰力遠非大乘境修士可比,難道武天王境真的有通天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