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緩緩睜開雙眼,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窗欞上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他的意識逐漸清晰,身體也慢慢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傅星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后習慣性地將手伸向枕邊。然而,與往常不同的是,他的第一反應并不是去查看那株狗尾巴草,而是摸索著枕邊的硬紙片。
昨晚,傅星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地對照著筆記本上的圖標,用鉛筆輕輕地描繪著齒輪的形狀。他一筆一劃地勾勒出每一個細節,生怕遺漏任何一點。經過一番努力,他終于成功地描繪出了三張齒輪圖樣。
為了確保這些圖樣的質量,傅星還用指甲將邊緣刮得平平整整,使其看起來更加整齊、規范。他深知今天要將這些圖樣剪下來制作標簽,如果邊緣不平整,標簽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傅星小心翼翼地拿起硬紙片,仔細端詳著自己昨晚的勞動成果。他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這些齒輪圖樣雖然只是簡單的線條,但卻是他精心繪制而成的,每一處都凝聚著他的心血和努力。
帆布包早收拾好了,里面除了硬紙片、剪刀,還有媽媽早上烙的蔥花餅,用油紙包了兩層,還熱著。他想起陳陽昨天說要帶膠水,又從抽屜里翻出半瓶漿糊——是去年學校手工課剩下的,瓶身還貼著他寫的名字,他擦了擦瓶底的灰,小心地放進包里。
清晨,陽光透過薄薄的云層灑在大地上,給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傅星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起床,準備出門。當他走到巷口時,發現那棵老槐樹已經投下了長長的影子,仿佛在告訴他時間已經不早了。
傅星心里暗自納悶,自己明明起得挺早的啊,怎么這老槐樹的影子都這么長了呢?他加快腳步,想要早點趕到目的地。然而,當他走到老槐樹下時,卻突然愣住了。
只見那棵老槐樹下,停著一輛熟悉的自行車,而陳陽正蹲在地上,手里捏著一片干魚片,正逗弄著一只繞著他腳邊轉的小黃貓。那只小黃貓的尾巴高高地豎著,像一根小旗桿,它的鼻尖好奇地湊過去,想要聞一聞那片干魚片的味道,但又似乎有些害怕,很快就縮了回來。
陳陽看著小黃貓這可愛的模樣,不禁低聲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像一陣輕柔的風,順著風飄過來,傳入了傅星的耳朵里。那聲音軟軟乎乎的,讓人聽了心里不由得一暖。
“你怎么比我還早?”傅星走過去,帆布包蹭到槐樹葉,簌簌響。陳陽抬頭,手里還捏著干魚片,“早上幫奶奶曬了點蘿卜干,完事兒就過來了。”他指了指車筐,里面放著個玻璃罐,“我媽熬的山楂醬,早上抹饅頭吃的,你嘗嘗?”又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紙包,“還有奶奶烤的芝麻餅干,脆的,干活餓了能墊墊。”
傅星接過來,紙包上還沾著點芝麻粒,他捏了一塊放進嘴里,甜香混著芝麻的脆,比供銷社買的水果糖還好吃。“比薄荷糖還提神。”他含著餅干笑,陳陽見他嘴角沾了芝麻,伸手想幫他拂掉,手到半空又轉了方向,摸了摸小貓的頭,“小貓昨天沒吃夠魚,我特意曬了點干的,比你帶的小魚干耐嚼。”
兩人推著車往車間走,青石板路上的露珠已經干了,只剩零星的濕痕。傅星把硬紙片拿出來,遞到陳陽眼前,“我昨晚又畫了三張,你看這個24齒的,齒牙是不是比上次畫的齊?”陳陽接過來,指尖碰到紙片邊緣,有點糙,是傅星用砂紙輕輕磨過的。“比我畫的好,”他看著圖樣,眼睛彎了彎,“剪的時候照著這個來,貼在架子上肯定清楚。”
到車間時,李師傅正拿著掃帚掃門口的落葉。“昨天看了下舊零件庫,里面堆了不少生銹的螺栓和小齒輪,”他把掃帚靠在墻上,“你們今天先把能除銹的弄出來,不能用的就歸到廢鐵堆里,順便把新做的標簽貼上,以后找著也方便。”
陳陽先去工具房搬了兩張小凳子,又抱出幾卷砂紙——有粗有細,粗的用來磨厚銹,細的用來拋光。傅星則去舊零件庫翻找,里面一股灰塵味,陽光從氣窗照進來,能看見浮動的塵埃。他蹲下來,把沒生銹的零件先挑出來,放在竹筐里,生銹的就堆在地上,等著陳陽來磨。
“這里有個小齒輪,好像只是齒牙有點歪,不是銹。”傅星舉著個小齒輪喊,陳陽趕緊走過來,接過齒輪對著光看,“是有點變形,能敲過來,”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錘子——是他爺爺留下的,木柄磨得發亮,“你幫我扶著點,我輕輕敲。”
傅星用手指捏著齒輪的邊緣,陳陽則拿著小錘子,輕輕往歪的齒牙上敲。“再往左一點,”傅星小聲說,陳陽的手頓了頓,調整了角度,“這樣?”“嗯,”傅星點頭,指尖不小心碰到陳陽的手背,兩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移開視線。
敲好齒輪,陳陽開始用砂紙除銹。粗砂紙磨在鐵上,發出“沙沙”的響,他的手指捏著砂紙,來回摩擦,不一會兒,指尖就沾了層鐵銹。傅星見他磨得認真,就去接了盆水,放在旁邊,“磨完了可以洗手,不然鐵銹不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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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到第三個螺栓時,陳陽的手指頓了一下,傅星湊過去看,發現他的食指尖磨破了點皮,滲著血絲。“怎么不小心點?”傅星趕緊從帆布包里掏出創可貼——是媽媽早上塞的,說他總愛碰零件,怕劃傷,“快貼上,不然鐵銹沾進去該疼了。”
陳陽接過創可貼,指尖碰到傅星的指腹,有點涼。他低頭撕開創可貼,慢慢往指尖上纏,傅星看著他的動作,忽然想起昨天他幫自己揉太陽穴的樣子,耳尖悄悄熱了,趕緊轉身去挑零件,“我再去里面找找,看還有沒有能修的。”
小貓不知什么時候鉆進了零件庫,蹲在傅星的腳邊,尾巴輕輕掃著他的褲腿。傅星彎腰,從口袋里掏出塊芝麻餅干,掰成小塊放在手心,小貓湊過來,舔了舔他的手心,餅干渣沾在毛上,像撒了層碎雪。“你倒會討吃的,”傅星笑著摸它的頭,小貓舒服地瞇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手指。
中午吃飯時,兩人坐在零件庫門口的樹蔭下,竹筐放在旁邊,里面裝著磨好的零件,亮晶晶的。傅星打開油紙包,蔥花餅的香味飄出來,還帶著點熱氣。“我媽早上五點就起來烙的,說用的是新磨的面粉,香。”他遞了一張給陳陽,“你嘗嘗,配著你的山楂醬肯定好吃。”
陳陽接過餅,咬了一口,面香混著蔥花的味,很入味。他打開玻璃罐,用小勺挖了點山楂醬,抹在餅上,“這樣更好吃,你試試。”傅星湊過去,咬了一口陳陽遞過來的餅,酸甜的山楂醬中和了餅的咸香,比單吃餅還可口。“比供銷社買的果醬還好吃,”傅星笑著說,又咬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