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倒不擔心晚歸的安全問題,她每次都是用叫車軟件找正規出租車,盧正思和她一起加班,把她送上車后,還會特意跟司機打個招呼,要個聯絡方式,一路也會跟苗靖聊天說話,直到她安全到家,陳異知道后,一個字也沒說,她不住公司,愿意住家里來回折騰,那就隨她樂意,他管不著。
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吃完飯,涂莉想去商場逛逛,陳異給了幾千塊錢,概不奉陪,已經是九月份,學生們都開學回校,臺球廳人氣旺,他回去看店。
涂莉摟著他脖子,吧嗒親在他臉上,媚眼如絲:“愛死你了。要不我不逛了,陪你去臺球館?晚上一起回家?”
陳異緩緩吐出最后一口煙,踩滅煙頭,唇角勾出一絲浪蕩冷笑,狠力捏她的翹臀:“拿錢你就發騷?滾吧。”
“沒錢我也騷。”涂莉笑嘻嘻扭腰,知道他冷臉這么久,應該是還惱著她那一巴掌,這么多天,她不知說了多少甜言蜜語,好歹把陳異哄過來——說真的,男人也愛聽甜言蜜語,夸他上天入地,捋順毛,最后也是服服帖帖。
沒讓陳異送,涂莉自己打車去了商場,陳異在臺球廳打了兩局,像這種街邊臺球廳,玩中八的比斯諾克的人多,斯諾克時間長,球意更精準沉穩,中八娛樂性強,打法又花哨,翻臺又快,花式撞球看得人一驚一乍,陳異中八已經玩到一桿清臺,這幾年主要玩斯諾克,這會往臺球一站,旁圍了一圈學生,擠得密不透風。
晚上十點,陳異再出臺球廳,自家樓下看見家里還黑著燈,知道苗靖還沒回來,給她打了個電話,兄妹兩人寥寥兩句話,車子掉頭,往開發區駛去。
苗靖和盧正思從園區走出來,兩人肩并肩,比劃著手勢聊天,最后站在路燈下說話,苗靖今天穿貼合身材的牛仔褲、白T恤,帆布鞋,身材雖然纖瘦,但曲線起伏,不盈一握,眼里微有笑意,神情很柔和,是少女的清澈感,正好配上盧正思大男孩似的清爽。
陳異等了兩支煙的功夫,苗靖才跟盧正思說再見,腳步輕盈走過來,上車時恢復了平淡疲倦神色:“不是說不用來接嗎?”
“順路。”
他打著方向盤,左右車窗都搖下,這個時間點,白天的暑氣已經完全下降,晚風涼爽愜意,市區的夜生活也剛熱鬧起來,開發區這邊雖然荒涼,但筆直道路空曠靜謐,路燈一盞盞飛過,也很爽快。
“這班還要加多久?每天折騰到半夜。”
語氣極度不爽——不知道是不爽自己大晚上來回折騰當司機,還是不爽她一個月拿這么點工資還要賣命。
“還好。以前加班更多,為了趕項目,連著兩個月加班到凌晨,現在這個崗位還要做供應商管理,抓緊時間熟悉起來,后面就輕松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公事公辦,陳異皺著眉,沉沉吐了口氣:“都是名牌大學,有人穿職業裝高跟鞋,拿著咖啡杯走進高檔寫字樓,隨手一通跨洋電話,有人穿著工作服在車間,每天微信步數一萬五。”
苗靖揉自己的小腿,似嗔非嗔,似笑非笑,“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車里氣氛至冷,兩人都不說話,大哥臉色黑沉,繃著冷臉,肌肉抽動,對,可不就是她樂意,他管不著。
“這車發動機噪音有點大。積碳清理過嗎?看看軸承有沒有磨損。”苗靖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扭頭來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