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琴不知道井嬸是什么時候走的。
她坐在椅子上,一味地抹眼淚。
稻草垛發出細碎的聲響,符尋野頂著一頭凌亂鉆了出來。
“抱歉,我不能讓塔娜和你們見面?!?/p>
她低著頭,披散的頭發垂在臉側,遮住了她滿臉的苦澀。
符尋野走路沒聲響,停在了婭琴跟前,緩緩蹲了下來。
她漆黑的眼眸緊緊跟隨著婭琴的臉,不放過對方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婭琴,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的母親有什么算計,但我想,你是在意塔娜的?!?/p>
最后一句話,符尋野咬字清晰,卻看婭琴眼神閃爍,抽了抽鼻子。
她心底稍微有點數,清楚對方或許還有所隱瞞。
婭琴:“我是在意塔娜的……”
只是朋友相比自己與母親,她的天平天然就會有傾斜。
如今的糾結痛苦,不過是因為邁不過自己一時的心軟。
符尋野再接再厲,試探性握緊婭琴的雙手,
“為什么不試試問一下塔娜的心里想法?”
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大概率是可以互相體諒;為了一個男人爭執,實在太過傻氣。
然而,婭琴掙扎,臉上的表情異常難看,她將手抽離,抗拒,
“你什么也不懂!”
符尋野:“是,我是不懂,但你可以用委婉的話去試探塔娜!或許塔娜知道什么,或許塔娜也希望你坦誠!”
她從她們母女二人之間的交談,推測出婭琴的母親要婭琴嫁給佐夫,搶塔娜未婚夫;
而婭琴不接受也無法接受;
不讓塔娜在婚禮那天出現,婚禮就無法正常舉行——
再結合故事背景里提到過,婚禮當天,是伴娘替代了新娘的位置。
符尋野很清楚,他們必須想方設法得知塔娜的去向。
一定要讓塔娜結婚的當天,出現在婚禮現場。
“…抱歉,你走吧?!?/p>
婭琴臉上的表情掙扎幾許,最終恢復平淡,只是語氣冷冷,帶著毫不留情的驅逐。
談崩了。
符尋野閉嘴,只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后悄無聲息離開。
屋內的婭琴抬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那里,井嬸與外來人短暫停留的溫度似乎是重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