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通瞳孔猛地一縮,難以置信地瞪著喬月。
她怎么會知道玉佩的事?這事他自認做得隱秘!
不等他編出圓謊的措辭,坐在喬萬澤身旁的林怡君也緩緩放下了筷子,聲音不大,卻帶著刺骨的冷意:“三叔,妾身也正想問問,你指使酒館老板毆打萬澤,又是何道理?”
“什……什么打大哥?大嫂,這話從何說起啊!”喬萬通頓時慌了神,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舌頭都有些打結(jié)。
原本神情還有些恍惚的喬萬澤,聽到這話,身體幾不可查地一震,零碎而模糊的記憶片段似乎開始沖擊他昏沉的頭腦。
“砰!”喬江白猛地捏緊拳頭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三叔父,你竟敢讓人打我父親?”
“沒,沒有的事!大嫂、大侄子莫要聽信小人讒言!”喬萬通急忙擺手否認,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他正值升遷考核的關(guān)鍵時期,還指望著林怡君的父親能從中斡旋提拔,此刻萬萬不能得罪大房!
林怡君面色更冷,聲音依舊輕柔,卻字字如冰珠砸落:“三房,終究只是三房。越過長房行事已是不該,如今竟還敢對兄長下手……誰給你的膽子?”
喬萬通見勢不妙,趕緊作揖告饒:“誤會!天大的誤會一場!”
接著他眼珠一轉(zhuǎn),立刻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斷然沒有讓人打兄長的意思啊!只是……只是每日見兄長醉醺醺的,我這心里頭……實在不好受??!我便對那酒館老板說,若我兄長再去賒酒,萬萬不能再給!我只是……只是希望兄長能保重身體,莫要日日沉溺酒鄉(xiāng)??!”
他說得情真意切,幾乎要落下淚來。
二房喬萬傳見他如此,心一軟,便出面打圓場:“大哥,三弟或許真是瞧著您終日酗酒,心中焦急,才出此下策,絕非存有不敬之心!”
接著更加言辭懇切地道:“大哥,我們都盼著,往后日子能像今日這般,一家人和和氣氣坐在一起吃飯,兄弟間也能時常聊聊天??!”
喬萬通見有人幫腔,更是演得投入,頓足捶胸,滔滔不絕地訴說起自己對長兄的仰慕與深厚情誼,仿佛剛才的驚慌從未發(fā)生過。
喬萬澤只是皺著眉,沉默不語,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把我母親留下的玉佩拿來!”喬月不耐他們這虛偽的戲碼,再次高聲打斷,目光銳利如刀,直刺喬萬通。
喬萬澤此時也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不容置疑:“三弟,阿鳳留下的玉佩,是該歸還了。”
喬萬通偷覷喬萬澤神色,見他似乎不打算深究“打人”之事,心中暗喜,連忙就坡下驢:“好咧好咧!我這就去取,這就去!”說罷,如蒙大赦,連飯也顧不上吃完,急匆匆溜走了。
喬凝夏和喬明遠見父親離席,也覺面上無光,暗地里罵罵咧咧地跟著下了桌。
再過了一會兒,二房也離桌,告退了!
頓時,飯桌上只剩下大房一家。
喬江白默默給軒轅月夾了一筷子菜,氣氛倒是顯出了幾分難得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