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天時間,府中的事務在喬月的鐵腕下便有了成效。
三房的心腹或被清理,或聞風自退,新提拔的管事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府邸上下彌漫著一股壓抑的勤勉。
喬月忙碌一整日,幾乎將乾元二十二年八月二十日,拋諸腦后。
其實,她想著是——昨夜剛剛鋃鐺入獄的三皇子,怎可能今天現(xiàn)身五馬分尸她?
然而,這份僥幸被一個連滾爬進來的家丁打破——
“小姐!不好了——月小小姐……月小小姐被三殿下綁在馬背上了!”
賬本從指間滑落,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喬月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已先于意識沖了出去。
西街已被清場,侍衛(wèi)林立,肅殺之氣彌漫。
長街中央,五匹鞍轡華麗的小馬焦躁地踏著蹄子,韁繩的另一端,牢牢縛著一個身影——正是午后出門為繼母購置藥材的軒轅月!
她臉色慘白如紙,單薄的身子在晚風中微微發(fā)抖。
姜朗楓獰笑著立于馬前,鞭梢抬起軒轅月的下頜:“說!你是不是喬月?那個詛咒本王的賤人!”
軒轅月嘴唇咬出血痕,眼中閃過決絕,昂頭嘶喊:“是!我就是喬月!”
姜朗楓想起回京那天摔下馬吃了狗屎,就怒不可遏。
鞭影破空,帶著厲嘯抽到她身上,衣衫碎裂,皮肉翻開。
“你該不該死?!”姜朗楓咆哮。
“該死!是你該死!”軒轅月的聲音帶著顫,卻無比清晰。
……
喬月心一緊,瘋了一般沖向街心。
前方軒轅月的身影在視野中晃動,仿佛隨時會破碎!
圍觀人群密麻,姜朗楓粗暴地撬開軒轅月的牙關,將一碗琥珀色的藥液硬灌下去。
“說!你是不是東越奸細?”
“不……不是……”軒轅月被嗆得劇烈咳嗽,藥汁順著嘴角溢出。
姜朗楓卻猛地直起身,對四周高呼:“你們都聽到了!她承認了!她是東越的奸細!該不該死?”
零星而狂熱的附和聲從侍衛(wèi)中響起:“該死!五馬分尸!”
暮色四合,天際殘陽如血,將云層染成一片凄厲的猩紅,沉沉壓在這人間煉獄之上。
喬月拼命擠入人群。
繩索深深陷入軒轅月纖細的四肢和脖頸,勒出紫黑色的淤痕,血珠不斷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