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猛地抬頭——
只見軒轅玉瑤一身刺目的翠綠衣裙,從屋內陰影中緩緩踱出。她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毒與一種近乎癲狂的快意,死死盯住被捆綁的喬月。
“軒轅月——哦不,現在該叫你喬月了?”軒轅玉瑤的聲音尖利刺耳,“你沒想到吧?今日會落在我的手里!”
此刻,這間僻靜的客房里,只有喬月、軒轅玉瑤以及臉色發白的軒轅弘三人。
軒轅玉瑤得意地環顧四周,語氣愈發囂張:“別指望有人來救你!祁婆帶著她那幾個寶貝孫子上街去了,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個攤子前磨蹭呢!這院子里的人,也都被我支使得遠遠的!現在,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隨著軒轅弘來的幾個少年,都是祁婆在軒轅谷認下的義孫。
軒轅玉瑤說著,猛地轉向一旁的軒轅弘,命令道:“弘哥哥,把準備好的刀和棍子拿來!我今天要親手把她這雙腿生生打斷!把這雙能彈琴的手弄殘!再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軒轅弘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聲音帶著驚惶:“玉瑤!你……你先前不是這樣跟我說的!你說只是……只是給她個教訓,問清楚事情……”
“問清楚?”軒轅玉瑤尖聲打斷,臉上滿是譏諷與狠厲,“軒轅弘,你醒醒吧!真正的軒轅月已經死了!就是眼前這個冒牌貨喬月害死的!她害死了我們軒轅族的神女,還敢頂著神女的名號招搖撞騙!你說,她該不該死?!”
“她……的確罪該萬死,但是……”軒轅弘目光劇烈閃爍,內心顯然在天人交戰。
這幾日在京城的所見所聞,祁婆的話語,以及喬月平和的態度,都與軒轅玉瑤先前說的的截然不同。
“沒有但是!”軒轅玉瑤聲音冰冷,“她讓三皇子把月妹妹五馬分尸,死無全尸!我們現在只打斷她的腿,廢了她的手,割了她的舌頭,留她一條賤命,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
軒轅弘望向喬月,卻見她雖被捆綁,神色卻異常平靜,那雙清亮的眸子直視著他,緩緩開口:“軒轅玉瑤,你當真把弘執事當成傻子糊弄嗎?你說什么,他便信什么?”
喬月在賭。賭軒轅弘尚存一絲良知與判斷力,賭他絕不會對頂著“軒轅月”面容的人下此毒手,更賭他這幾日聽聞的關于“神女喬月”的所作所為,能讓他看清些許真相。
“哦?死到臨頭,還想挑撥離間?”軒轅玉瑤獰笑一聲,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短刀,刀鋒閃著寒光,她一步步逼近喬月。
軒轅弘見狀,急忙上前擋住她面前,急切地道:“玉瑤!冷靜點!我們先問明白!也許……也許月妹妹的死真的與她無關呢?再說了,祁婆這幾日反復說過,喬月和月妹妹都是鳳姨的女兒,是孿生姐妹!她對我們以禮相待,為人親和,更能彈奏伏羲琴得到認可,她……她或許也是神女的人選啊!”
他潛意識里覺得,這個叫做喬月的女子,并非大奸大惡之徒。
“你懂什么?!你被她騙了!”軒轅玉瑤厲喝一聲,眼中殺機暴漲,握著短刀的手猛地向前一送!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沉悶而清晰。
軒轅弘身體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那柄深深刺入自己胸膛的短刀,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
“玉……瑤……”他捂著傷口,踉蹌著跌坐在地,劇痛和巨大的震驚讓他臉色慘白如紙,“為什么……為什……我們……我們不是快要成婚了嗎……”
整個西院很寂靜,先前院中的婢女婆子,大約都早已被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