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八百里加急的軍報,狠狠扎進喬月的心口。
“監國殿下身中奇毒,昏迷不醒”——短短一行字,她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巨石重重壓住,堵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不能慌,喬月,現在絕不能慌!她強迫自己深呼吸,將翻涌的氣血和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狠狠壓下。
電光石火間,喬月想到了前幾天安頓在神女殿的軒轅馨!
軒轅一族醫術傳承久遠,族中典籍浩如煙海,或許……或許有應對西元奇毒之法!
喬月沒有絲毫猶豫,在西院找到軒轅馨,也顧不上什么儀態,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和懇求:“馨姨!皇長孫殿下他……中了西元國的毒,軍醫束手無策!求您,求您去救救他!普天之下,或許只有軒轅氏的醫術能創造奇跡了!”
不待軒轅馨回應,喬月已轉身,以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對候命的玄衣衛首領下達命令:“點一隊最精銳的人馬,即刻護送馨醫師北上!不惜任何代價,用最快的速度,安全抵達邊境大營!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軒轅馨應下的話還未出口,就已經被幾個身手矯健的玄衣衛護送上馬,一行人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宮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姜天辰中毒的消息被喬月和少數幾位重臣以鐵腕手段死死封鎖,密不透風。
然而,京城這潭深水,還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詭異的漣漪。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一些嗅覺靈敏的官員開始稱病不上朝,或在各種場合相互試探;原本門庭冷落的三皇子府邸(盡管三皇子已懲戒收監,但其母族及部分舊部仍在),近來的車馬似乎也隱秘地頻繁了些。
喬月將所有的擔憂與恐懼死死壓在心底,面上依舊是那副沉靜如水的神女模樣。
她甚至強迫自己,依舊按照原定的日程,雷打不動地出宮“義診”。
她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端倪,不能讓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毒蛇”嗅到可乘之機。
然而,邊關后續傳來的消息依舊不容樂觀。
即便軒轅馨日夜兼程趕到,初步診斷后,也只勉強用金針和族中秘藥吊住姜天辰一口氣,那毒性詭譎霸道,如同附骨之疽,連她也坦言“頗為棘手,需尋解毒契機”。
這夜,喬月輾轉難眠,剛合眼,便被噩夢攫住。
夢中,姜天辰渾身浴血,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那雙總是深邃銳利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令人心碎的哀傷和情深,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喬月,我來世再娶你!”
“不!”喬月驚坐而起,冷汗已浸透中衣,心臟狂跳不止,夢中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讓她遍體生寒。
次日清晨,項王與大理寺卿趙一青聯袂求見。
兩人神色凝重,眼底布滿血絲,顯然也是一夜未眠。
項王摒退左右,對著喬月,竟是深深一揖:“神女娘娘,如今局勢,想必您已清楚。天辰是皇室唯一的希望,更是央乾國運所系!他絕不能有事!朝廷離不開他,這天下百姓更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