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秦氏身邊的嚴(yán)嬤嬤立刻上前,將事情“原委”快速稟報了一遍。
“……侯夫人不過是詢問幾句,大姑娘這脾氣便來了,竟揚(yáng)言要離開侯府……”
說完,嚴(yán)嬤嬤一臉遺憾地看了沈棠花一眼,才恭敬地退到一旁。
“我這當(dāng)祖母的也不知哪句說得不是。”秦氏嘆了口氣,神色很是受傷。
“祖父!”
沈棠花不等永平侯發(fā)問,搶先開口,聲音帶著委屈卻依舊清晰。
“祖母之前就逼著我娘,要我離開侯府,說我在外頭也活得好好的,后來又厲聲質(zhì)問孫女今日在外做了什么好事……二嬸斥責(zé)孫女,說侯府不是孫女那破廟雜院……”
“孫女雖沒讀什么書,但人情世故也是知道的,這些話也明白是何意!想當(dāng)初,是侯府執(zhí)意要收養(yǎng)孫女,并非孫女死乞白賴非要留下!”
沈棠花揚(yáng)起脖子,像一只被逼到絕境卻不肯低頭的幼獸。
“你的意思是……”永平侯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目光如鷹隼般落在沈棠花的臉上,“今日之事,是你受了委屈,大家都冤枉了你?”
“是!”沈棠花毫不畏懼,只回了一個字,斬釘截鐵。
整個聯(lián)泰院正堂,瞬間陷入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吳氏與宋楹飛快地對視一眼,眼中是難以掩飾的狂喜——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竟敢如此頂撞侯爺,簡直是自尋死路!
林云晚心中更是狂跳不止,暗自慶幸:沈棠花,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就連秦氏緊蹙的眉頭也悄然松開了幾分。
唯有衛(wèi)氏,將沈棠花的手攥得更緊,心中已下定了決心:棠花永遠(yuǎn)是我的女兒,侯府不要她,我要!
永平侯的目光在沈棠花臉上停留了許久,久到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眾人以為雷霆將至之時,他卻忽然發(fā)出一聲渾厚而意味不明的笑聲。
“有意思!看來你與我永平侯府,倒真有幾分緣分。”
永平侯緩步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炯炯地看著沈棠花,“雖非我宋氏血脈,但這寧折不彎的倔強(qiáng)性子,倒與我宋家人……如出一轍!”
這話,是對秦氏說的,可永平侯的目光卻始終鎖在沈棠花身上。
可惜了,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