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可謂慘烈至極。
秦氏怔怔望著嚴嬤嬤血流如注的額頭,以及迅速被鮮血浸染的臉,雙眼發直,渾身僵硬。
沈棠花也怔在原地,她萬萬沒想到,嚴嬤嬤竟會用如此決絕的方式來了結此事。
“夫人!”凝香的驚呼聲未落,秦氏已徹底暈厥過去。
“快請大夫!”宋老夫人沉著吩咐,又看向永平侯,“嚴嬤嬤既已自盡,此事……便到此為止吧?!?/p>
眾人無聲朝宋老夫人行了一禮,各自散去。
至于秦氏那邊,宋老夫人也不好再讓衛氏前去侍疾。
只是回到韶光院,衛氏心中仍堵著一口郁氣。
“嚴嬤嬤一死,這件事……便算徹底了結了?”衛氏抬眼看向宋澤,很是不甘。
宋澤看了看妻子,又望了望女兒,欲言又止,最終只化作一聲長嘆。
沈棠花心里明白,宋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嚴嬤嬤之事牽連到秦氏,她是永平侯府的侯夫人,是永平侯府的顏面,這是宋澤也無能為力的事情。
“娘,沒事的。祖母經此一事,想必也會消停一陣子。”沈棠花輕聲安慰著衛氏。
“瞧咱們棠花多懂事……”衛氏將女兒摟進懷里,心疼不已,“今日若不是江師父,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棠花,可嚇著了?”宋澤也放柔了聲音問道。
“爹,娘,我真沒事,以往在外乞討時,什么兇險場面沒見過?”
沈棠花本意是安慰父母,卻萬萬沒想到,這話反而讓兩人越發心酸,她才多大年紀,竟已經歷過這么多的苦難。
又說了幾句寬心的話,沈棠花便起身回了梨棠院。
誰知剛坐下沒多久,韶光院便差人送來了許多東西,吃的用的玩的自不必說,竟還有一張酒樓地契和一千兩銀票。
珍珠笑吟吟地說道:“大少夫人吩咐了,這些給您壓驚,大姑娘想買什么便買什么,千萬別省著?!?/p>
沈棠花喉間一哽,所有推拒的話都堵在了那里。
這種一言不合就砸銀子的做法,雖是她上輩子夢寐以求的,這會兒卻只讓她鼻尖發酸,眼眶發熱。
半晌,沈棠花才低聲道:“煩請珍珠姐姐轉告爹娘,棠花必不會讓他們失望?!?/p>
“好,大爺和大少夫人聽了,定會高興。”珍珠笑著應下,“其實,大爺和大少夫人只希望大姑娘平安順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