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露態度對他更冷淡,也不耐煩,廁所也不讓出去上,不知道從哪里招來一個古董痰盂,扔到了他房間,一股尿騷味。
本來這段時間楊崢在家里養病,不能出去喝酒玩女人夠心煩,于露又把他手機拿走,跟外界斷了聯系,兩人關系本來就不好,現在更是陷入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冷戰。
這樣的情形持續到沈均春再度找上門,把門拍得響亮,有鄰居過來說,被沈均春的架勢嚇到,悻悻走了。
于露躲在屋里不敢出聲,沈均春好像知道她躲在里面,叫小弟開鎖直進來搜人,把房子翻爛,陳嘉治的獎杯倒在地上,也沒找到值錢玩意。
倒是廚房找了一把水果刀出來,還把躲在門后邊的于露拽出來,給按在桌上,逼她把錢吐出來。
于露起先梗著脖子不肯承認,又大叫警察叔叔,被沈均春打了一巴掌,她怒道:“沈均春,咱倆好過一場,我拿你三萬塊錢怎么了。”
“不是三萬了,”沈均春卻道,“加上利息,十萬塊。一分不少,你得還。”
于露臉色一變,切齒罵他祖宗十八代。
沈均春冷眼聽著,把刀插到她指縫里,還錚錚的響,又捏著她幾根纖細白嫩的手指,嘴里直說可惜,“交不出錢,手就剁了。給你一個選擇,先剁哪只手。”
刀面上倒映著于露慘白的面孔,她沒了氣勢,哆嗦道:“你剁我手也沒用,錢被我花完了,要不你再給我三天,保準湊齊了還你。”
“你什么家底,我不知道?你怎么湊?”沈均春捏捏她下巴,突然說,“小宗桑你長了這么一張漂亮的臉蛋,不接客還真是可惜了。”
小宗桑在本地是罵人的話,他老罵她小宗桑,招人恨,于露暗咬住牙,忍住沒罵回去,忽然臥室響起點動靜,沈均春眼掃過去,“呦,還藏著個野男人呢,說不定能幫你湊錢。”
于露臉色微白,還是鎮定的,“哪有什么人,你聽錯了。”她態度伏低起來,“不剁我手,還是好商量的。”
沈均春跟身邊小弟大笑,又捏著于露的臉,“說你是賤貨,誰不信呢?”
于露眨眨眼,大眼睛里忽然掉出淚來,楚楚可憐,“哥哥,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沈均春拍拍她的臉,“你要早這么順著我,不就沒這事了。”他有心為難于露,怎么肯為她這一聲心軟,指指自己臉頰,“來,給哥哥親口。”
于露咬著唇瞪他,她心里是極厭惡他的,僵著身子不愿親,沈均春臉上浮起一抹冷笑,“賤貨,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話音剛落,里面那人把門撞得更響,沈均春眼神警惕,讓小弟去探探。
還沒靠近,楊崢已經把整塊房門撞破,直直倒下來,他翹著一只腿,平衡不住,也一同摔下來,模樣極滑稽,惹得沈均春一群人哈哈大笑。
于露卻愣愣看著,似乎不明白楊崢在里面不好好躲著,非出來招惹他們做什么。
楊崢倒是不在乎這些嘲諷怪叫的笑聲,他一個人起不來,沖于露道:“還傻愣著干嘛,不扶我起來。”
于露下意識上前,被沈均春的人拽下來,她也有些惱了,緊咬住嘴唇,別開臉不再看楊崢這邊,余光卻止不住瞥過去。
那廂楊崢勉強站起來支起拐杖,還沒站穩,沈均春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你是于露什么人啊。”
“跟你一樣,得叫她妹妹,”楊崢輕笑著,翹著腿蹦跳躲開,扔掉拐杖,背部往后靠墻,打石膏的腿還翹著,他瀟灑地從褲兜里摸出來一本存折,“這里頭有十五萬,還了于露欠你的,還剩下五萬,不用還,就當這些年謝你照顧于露。”
沈均春的人要來拿,楊崢把手一揚,眉梢挑著,“欠條。”
雙方交換時,楊崢伸手就拿,沈均春卻將手腕一抬,手里的欠條不客氣拍他臉,扇得人眼睛疼,沈均春嘴里笑,話粗鄙不堪,“馬子是我不要了,白給你撿的。”
楊崢面對挑釁,葡萄黑眼仍是彎彎的,唇紅齒白的模樣,還真像個小白臉,“那多謝了哥。”
沈均春臉色不大好看,臨走前,特地沖于露吹口哨,“于露你能耐,夠騷,兄弟倆都給你搞上了。”
楊崢重重把門關上。
他轉過身,房子里被翻得亂七八糟,于露蹲著身體慢慢收拾。
客廳里顯得寂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外面街道上的雜音,收拾完已經到了晚上,于露簡單做了幾個菜,兩個人坐在客廳里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