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意識潛行（第1頁）

維護通道內(nèi)，粗大的能量管道在黑暗中發(fā)出低沉的嗡鳴，為他們的潛行提供了絕佳的遮蔽。瑞娜在前方帶路，依靠記憶中的結構圖和設備掃描，避開已知的監(jiān)控點和巡邏路線。

凌緊隨其后，大部分心神卻沉浸在體內(nèi)。虛擬誘餌成功釋放帶來的短暫窗口期極其寶貴，他必須利用這片刻的混亂。

“瑞娜，”他低聲開口，聲音在管道中有些模糊，“我需要嘗試連接。”

瑞娜腳步一頓，沒有回頭，語氣嚴肅：“你清楚風險。‘守護者’只是被暫時干擾，不是瞎了。任何接入行為都可能像在黑夜里點燃火把。”

“我知道。”凌的聲音很平靜，“但這是找到艾莉絲最快，也可能是唯一的方法。她的心跳信號還在，但很微弱。我們不能一直等下去。”

他從懷中取出那枚乳白色光球，它此刻散發(fā)著穩(wěn)定的微光，觸手溫潤。“它會幫我。”這不是猜測，而是一種基于多次共同經(jīng)歷后產(chǎn)生的直覺信任。這上古遺物似乎對穩(wěn)定他的力量，尤其是應對數(shù)據(jù)層面的沖擊，有著獨特的作用。

瑞娜沉默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她快速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裝置，將其貼在凌的太陽穴上。“這是艾莉絲改進過的‘神經(jīng)界面耦合器’，原始版本。信號發(fā)射功率可以壓到最低，理論上能繞過大部分常規(guī)監(jiān)測。但只能維持很短時間，而且一旦‘守護者’注意到這個微弱的連接，我們會被瞬間鎖定。”

“足夠了。”凌接過耦合器，將其緊貼皮膚。冰冷的觸感傳來。他靠坐在一根相對溫暖的管道旁，看了一眼手中的光球，然后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將神識鋪開感知現(xiàn)實，而是將其極度內(nèi)斂、壓縮，如同將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通過那個微小的耦合器，將一縷比發(fā)絲還細的神識“探針”，延伸了出去。

沒有炫目的光芒，沒有進入某個虛擬世界的實感。他的感知瞬間被拉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層面”。這里不再是具體的空間和物體，而是由無數(shù)飛速流動的“信息流”構成的底層網(wǎng)絡。它們像湍急的河水，帶著各種編碼、指令、監(jiān)控畫面碎片、通訊信號，奔騰不息。

凌的神識探針如同投入急流中的一根細針，隨時可能被沖走或碾碎。他緊守心神，全部意志都用來維持這縷探針的穩(wěn)定和隱蔽。他“感覺”到“守護者”的存在，如同高懸于這片信息洪流之上的冰冷太陽，它的光芒依舊籠罩一切，但此刻，其中一道強烈的“光束”正聚焦在遠處——虛擬誘餌所在的區(qū)域。

就是現(xiàn)在。

凌驅(qū)動著那縷神識探針，避開主流量龐大的“河道”，貼著“河床”最底部，像一條謹慎的游魚，開始搜尋。他回憶著艾莉絲的數(shù)據(jù)特征，那是不同于任何機械智能的、帶著獨特生命韻律的波動。他曾在“荒原”數(shù)字深淵與她并肩作戰(zhàn)，記得那種感覺。

探針在信息的暗流中穿行，掠過無數(shù)被封存或遺忘的數(shù)據(jù)碎片。他“聽”到加密通訊的雜音，“看”到監(jiān)控畫面快速閃過的模糊影像，“觸”到系統(tǒng)自檢指令的冰冷邏輯。但他要找的，是那個獨特的“囚籠”，關押著艾莉絲意識的地方。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他能感覺到“守護者”對誘餌區(qū)域的掃描強度開始減弱，它似乎快要完成分析了。

就在這時，他的神識探針掠過一片異常“寂靜”的區(qū)域。與其他地方?jīng)坝康臄?shù)據(jù)流不同，這里像是一潭死水，被某種強大的約束力場隔離著。而在那片死水的中心，他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但頑強跳動的“光點”。

那頻率，那獨特的波動……是艾莉絲！

她的“存在感”非常虛弱，仿佛風中殘燭，但確實還在。凌能“感覺”到那片約束力場的強大與復雜，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金屬牢籠。

他試圖將探針再靠近一些，想更清晰地感知那里的結構。

突然，高懸于信息洪流之上的“冰冷太陽”猛地一動！它對誘餌的分析似乎得出了結論，龐大的感知瞬間從那個方向撤回，如同探照燈般，開始更加細致地掃描其他區(qū)域。

凌心中一凜，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那縷神識探針，意識如同被橡皮筋拉扯般猛地彈回現(xiàn)實。

他睜開眼睛，大口喘息，額頭上布滿冷汗。精神上的消耗遠超預期。

“怎么樣？”瑞娜立刻問道，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找到了。”凌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銳利，“我找到關押她的‘位置’了。在底層數(shù)據(jù)架構的一個隔離區(qū)，封鎖很嚴密。”

他停頓了一下，回想起剛才感知到的最后畫面，補充道：“但是，那個‘牢籠’的結構……很奇怪。不完全是‘守護者’的風格。里面似乎還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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