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再次被打開,進來的不再是阿泰,而是兩個面無表情、手持警棍的普通守衛。他們看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阿龍,其中一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像拖麻袋一樣抓住他的腳踝,粗暴地將他拖出了房間。身體與粗糙水泥地摩擦發出的聲音,令人牙酸。
剩下的四人,包括那個剛剛蘇醒過來、依舊瑟瑟發抖的女孩,被守衛厲聲呵斥著站起來。
“走!帶你們去領‘衣服’!”
他們被驅趕著,走出這個充滿血腥和恐懼的房間,沿著一條昏暗、散發著霉味的走廊向前走。走廊兩邊是一個個緊閉的房門,有些門內隱約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打電話的嘈雜聲,甚至還有壓抑的哭泣和呵罵聲。
最終,他們被推進另一個稍大點的房間。這里像是一個簡陋的倉庫,堆放著一些雜物,中間放著幾張長桌。一個戴著眼鏡、神色冷漠、像是文員模樣的人坐在桌后,面前放著一臺老舊的筆記本電腦和一疊表格。
桌旁,站著兩個負責具體事務的打手。
“排隊!把身上剩下的東西,衣服,鞋子,全都脫下來!扔筐里!”一個打手指著墻角的幾個大塑料筐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脫衣服?
陳默和其他人愣住了,臉上露出屈辱和驚恐。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體?
“媽的耳朵聾了?!快脫!”另一個打手上前一步,舉起了警棍。
恐懼壓倒了一切。沒有人敢反抗。他們顫抖著,背過身去,極其緩慢而艱難地開始脫掉身上原本就已經很破舊的衣服。每脫下一件,就像被剝掉一層尊嚴和與過去世界的聯系。
最后,四個人赤條條地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雙手下意識地遮擋著身體,羞恥得無地自容,寒冷和恐懼讓他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個文員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仿佛眼前只是幾頭待處理的牲畜。
“去那邊筐里,每人拿一套衣服,一雙鞋。”打手指著另一邊。
那里堆放著一些顏色灰暗、質地粗糙的衣褲和一堆散發著腳臭味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舊拖鞋。他們麻木地走過去,胡亂抓起一套
closest
to
their
size
的衣服,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寬大或者緊繃,極其不合身,布料摩擦著皮膚,帶來一種粗糙不適感。拖鞋也大多不合腳,有的甚至只剩下一只。
換裝完畢,他們看起來就像一群穿著統一囚服的犯人,失去了最后一點個性特征。
這時,那個文員才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目光冰冷地掃過他們。
“過來。登記。”
四人依次走過去。
文員對照著之前搜走的身份證,在電腦上輸入著什么,然后從旁邊拿起一個像是超市用的那種價格打標器,又拿起一小疊白色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