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牙關緊咬,他得用盡全身的力量克制,才能忍住沖上去砍了牛傲的沖動,他接上了牛傲的話:“你是想問,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牛傲被陸行舟眼中的殺意所震懾,眼見他派給牛一鳴的保鏢全都倒地,他自知后面的人攔不住陸行舟。他面白如紙:“你都告訴一鳴了?”
“我不知道你的事‘都’有多少,但我告訴了他你在賭場做的腌臜事,還有你們的真實關系。”陸行舟怒目而向,“你不是牛一鳴的哥哥,而是牛一鳴的父親,他不信,但恐怕已經動搖了,你來得正好,現在可以親口跟他說,你是他的誰。”
牛一鳴看向牛傲,嘴唇哆嗦:“哥哥,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牛傲雖然沒有底氣,但也迅速否認:“不是。”
牛一鳴已經沒法全然信任牛傲了:“如果不是的話,那么你需要瞞著我的,又是什么事?”
倉惶之間,牛傲也沒法編造出天衣無縫的謊言,他的欲言又止成了確鑿的證據,牛一鳴肩膀垮下來:“你是我爹嗎?”
牛傲知道覆水難收,他松了牙關:“沒錯。”
陸行舟抱臂站在一旁,眼中無波無瀾。
牛一鳴問:“為什么?”
牛傲屏退所有手下,才艱澀道出:“因為你是我和小姨生的孩子,你的手指、你的腿……都是我們的錯,我不敢讓你知道,我怕你恨我。我也不敢讓外人知道,我怕流言蜚語中傷你,你會心懷怨恨。”兄長和父親都是親人,不過是稱呼不一樣罷了,如果一聲“哥哥”能讓牛一鳴不生怨恨,那么稱呼根本不重要。
牛一鳴閉了閉眼睛:“小時候我問過你這么多回,為什么我跟別人不一樣?你都說不知道,原來全是騙我的。我的小姨是我娘?她也死了嗎?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牛傲說:“她嫁去靈州了,她、她不想認你。”
……
陸行舟不想管這兩兄弟的事情,他只想以此為引,盡快解決任務的問題。因此他沒有沉默多久:“好了,你們的家務事,晚點你們自己了斷。現在我要一個結果。”
牛傲心神不寧:“你想做什么?”
陸行舟說:“關掉賭場,把所有人欠的賭債都一筆勾銷。”
牛傲橫行無忌慣了,眼下縱然家事難斷,也不愿意聽從陸行舟的擺布:“你已經將我的事情都抖了干凈,你手上還有什么籌碼,能讓我聽你的話?”
陸行舟的手按上劍柄,冷冷道:“手上有劍,夠嗎?”
牛傲畏縮了一下:“關閉賭場可以,但是在關閉賭場之前,我要收回所有的賭債。不然我手下的人怎么辦?他們拿不到報酬,不會善罷甘休。”
陸行舟氣笑了:“你斂財多年,連那群人的報酬都發不出來嗎?我不信你散盡家財都沒法給他們遣散費。我看你只是不舍得,哼,真是貪得無厭。牛一鳴,你看清你爹的真面目了嗎?我聽說你是個好人,你知道他做的事情,不打算勸勸他嗎?”
牛一鳴說:“你……收手吧。就按照這位少俠說的做吧。”他不知道應該叫牛傲哥哥還是爹,所以他沒有稱呼牛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