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重要。而且我們又不是門派弟子,跟閻王莊也沒有任何關系,若是有什么‘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事,也落不到我們身上吧。”
“難說。”
“你想走?”
“我覺得平安更重要。”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怕事了?”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怕死了?小熱鬧湊湊沒關系,大熱鬧容易惹禍上身。你沒嗅到嗎?”
“嗅到什么?”
“腥風血雨。”
“沒。”
“看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愛留就留,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留個地址給我吧,等我看完熱鬧就去找你。”
……
隔壁桌的對話一字不落地潛進了寧陸二人的耳中。
陸行舟沒了胃口,放下筷子:“沒想到……倪玉峰的死,竟然引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寧歸柏給出了十分客觀的評價:“一群狗咬狗。”
“腥風血雨已經掀起了,這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你想參與嗎?”
“我不知道,讓我想想吧。”陸行舟的理智告訴他不要摻和,情感卻讓他沒法置身事外,閻王莊太過分了,視人命如糞土,視錢財為至寶,為了錢什么都能做,太過分了。不想讓他們繼續囂張,陸行舟想做些什么,為那些無辜的人命做些什么。
寧歸柏無所謂,不管關州鬧成什么樣,只要有他在,陸行舟就不會有事。陸行舟想出手,可以,想看熱鬧,也可以,什么也不想管,沒問題。總而言之,做什么都行。
關州很快就亂了起來。
燕歸堂、勝寒派、柴門幫三個大派開會結盟,規模不大的許多門派也因為自危或想分一杯羹而紛紛加入,數百個門派達成協議,一致追剿閻王莊的人,不死不休。
行動馬上就開始了,城門口很快就被一群江湖人占領,進城比平時難了數倍,出城則難如登天,大街小巷上不再允許有人遮掩面容,醫藥鋪里外都布滿了眼尖的人,青樓寺廟里犄角旮旯的地方日夜不分在進行地毯式搜索,舉報獎小藏匿罪大……閻王莊的殺手最擅長的是刺殺和隱匿,關州的門派就要讓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任你是人是鬼都無處遁形。
在關州,只要是個沒門沒派但是會武功的人都會被抓去盟派審問,除非他們有別的證據能夠證明自己的來歷,證明自己不是閻王莊的人。或者他們可以交出數額不少的銀兩,來賭審問他們的人會因為貪財而放過他們。不然,這些被審問的人是沒法毫發無傷地出來的。
有人一夜之間家徒四壁,有人三天之內成了財主。有人在外地的小門小派學了些皮毛功夫,第二天就被戴上了閻王莊的帽子。有人今天跟鄰居吵得面紅耳赤,明天就被人從家中搜出了蒙面巾和夜行衣。有人的孫子被抓了,爺奶彎著膝蓋告到官府,被提醒給錢就行。某個人的頭被割下來掛在城門口說是以儆效尤,后來有人認出人頭是參商派的一個小弟子,聯盟推出了一個代表對參商派說很抱歉但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小弟子為和平和正義而死,等事情結束后會讓他風光大葬。很多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了很多人,一些人公報私仇地舉報一些人,有的人不小心在審問的過程中殺了有的人,不少人心里裝著人也裝著鬼。人人面前都有一根線。人人都繃緊了那根線。
陸行舟和寧歸柏出門的時候差點被抓了,寧歸柏拔劍震退了幾十人,再拋出自己的名字,就沒人再找他們麻煩。一來確認不是閻王莊的人,二來確認惹不起,還是躲遠點好了。
即便如此,陸行舟還是減少了出門的次數,減少再減少,甚至到了非必要不出門的地步。
又過了兩天,陸行舟坐不住了,他對寧歸柏說:“小柏,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