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輪船的甲板之上氣氛在你的陽謀之下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恐懼與貪婪交織在一起,絕望與狂喜輪番上演!慕容洛和宇文乞豆陵那兩個剛剛從地獄爬回人間的豪強,此刻還保持著跪拜的姿勢,他們的額頭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甲板,仿佛這樣才能表達他們的臣服,才能平息他們那劫后余生的心跳!
你沒有再去看那兩條已經(jīng)被徹底馴服的老狗,也沒有繼續(xù)去誘惑那些眼中只剩下了金錢符號的商人。你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了那個剛剛從“謀反”的深淵邊緣被你一把拉了回來的燕王姬勝的身上。你的聲音洗去了之前的蠱惑與煽動!變得沉穩(wěn)而又務(wù)實。
“燕王邊軍現(xiàn)今開銷如何?”這個問題如同是一股清泉,瞬間澆滅了燕王姬勝腦中那些因為“三成股份”而燃起的虛火,他先是一愣,隨即那張因為狂喜而漲紅的臉瞬間黯淡了下來。他的眼中那貪婪的火焰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fā)自骨髓的疲憊,和一種深沉的無奈,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口氣仿佛是要將鎮(zhèn)守邊關(guān)數(shù)十年的委屈全都吐出來!
“唉……”燕王的聲音變得沙啞而又滄桑,“楊先生,你可是問到本王的痛處了!”他的目光望向遠方那片廣袤的土地,仿佛是在看著自己麾下那數(shù)萬衣衫襤褸卻依舊忠心耿耿的將士。“一半靠軍田自己養(yǎng)活自己!一半靠朝廷軍需補充!”說到這里燕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和憤怒!
“可是狗日的戶部和兵部,那幫坐在京城只會動嘴皮子的狗官,從來都沒足額下發(fā)過軍餉!每年至少要克扣一半!”他的拳頭猛然握緊,手背之上青筋暴起!“這被克扣的一半,都是我燕王府從自己的產(chǎn)業(yè)里硬擠出來貼補的!”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眼中閃爍著淚光!
“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他們的孤兒寡母,都是我燕王府在贍養(yǎng)!”
“我姬勝可以對不起任何人!唯獨不能對不起那些跟著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兄弟!”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隨即他又猛然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看著你如同是看著救世主!“有了這筆錢,有了新生居這三成的股份,老子總算可以讓將士們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睡了!”這句粗俗而又直白的話,卻是一個邊關(guān)統(tǒng)帥最樸素也是最真摯的愿望。你靜靜地聽著,然后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的心中對燕王姬勝有了一個全新的評價。
他果然不是一般話本之中,那些野心膨脹,一心只想著謀朝篡位的藩王。他是一個職業(yè)軍人。一個真正關(guān)心安東府百姓和他麾下士兵的統(tǒng)帥。他是一個有良知的好漢子!出身于帝室貴胄,卻一直還想著那些死難將士的孤兒寡母。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簡直是鳳毛麟角!他或許真的可以成為未來那個開明貴族的典范也未嘗可知呢?你與他的聯(lián)盟也因此變得更加牢固,因為這不僅僅是利益的捆綁!更是理念上的契合!你要建設(shè)遼東,而他要守護遼東!你們的目標在根本上是一致的。
跪在地上的慕容洛和宇文乞豆陵他們也聽到了這番對話。他們的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他們終于明白,你與燕王的聯(lián)盟早已經(jīng)超越了商業(yè)的范疇。這是政治!是軍事!是一場足以改變安東府乃至整個天下格局的合謀!而他們在這場巨大的洪流之中只能是順流而下,任何一絲反抗都將會被碾得粉身碎骨,他們的頭埋得更低了,身體也顫抖得更厲害了。
湖岸之上。那些因為你的宣言而陷入極致崇拜的女人。她們的贊嘆漸漸平息,凌清雪她也聽見了你與燕王的對話,她的眼中閃爍著迷離的光彩。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可以是顛覆世界的魔鬼,也可以是心懷蒼生的圣人。你的身上充滿了矛盾、神秘,和致命的吸引力!那死一般的寂靜如同是一張被你親手拉滿的巨弓,弓弦之上搭著在場所有人的命運。你的目光如同是巡視自己領(lǐng)地的君王,緩緩地從燕王姬勝那張寫滿了“知己”二字的臉移開,然后你邁開了腳步。
你的每一步都不重,但是卻如同是踩在了慕容洛和宇文乞豆陵的心臟之上!他們兩個安東府曾經(jīng)的土皇帝此刻如同是兩只待宰的羔羊,跪在冰冷的甲板之上,身體抖如篩糠!他們甚至不敢抬起頭來看你,只能從你那雙緩緩靠近的布鞋感受那如同是山岳一般的壓迫感。你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停了下來。
你俯下身,伸出了雙手。那是一雙看起來并不是特別強壯,甚至有些秀氣的雙手。但是就是這雙手,剛剛才親手捏碎了他們的尊嚴,摧毀了他們的帝國!
你的手卻是輕輕地搭在了他們的臂膀之上,一股不容抗拒,卻又并不是特別粗暴的力量傳來。
“起來吧。二位也是安東府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楊儀一個后輩怎可受此大禮?”你的聲音淡然如水,他們?nèi)缤潜惶峋€的木偶,身體不受控制地被你扶了起來。他們的雙腿早已經(jīng)發(fā)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只能靠著你手臂的支撐才沒有再一次癱倒下去!他們終于抬起了頭,看到了你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那張依舊帶著一絲微笑的臉。在他們眼中,那微笑比任何猙獰的表情都要可怕?!皸睢瓧钌玳L,”慕容洛的嘴唇哆嗦著,他想說些什么,但喉嚨如被卡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眼中充滿了淚水,那淚水交織著恐懼、屈辱和劫后余生的狂喜。你松開了手,仿佛是怕臟了自己一般。你的聲音依舊淡然,卻如同圣旨一般宣判了他們的未來。“以后安東府的生意還得仰仗二位!”這句話如同天籟之音,慕容洛和宇文乞豆陵幾乎要再一次跪下去。他們明白了,你沒有要威脅他們,你甚至還要用他們。他們從被清算的敵人變成了被招安的走狗,這是何等的恩賜?!皸钌玳L放心!”宇文乞豆陵的聲音嘶啞而又尖銳,充滿了諂媚,“我宇文家從今往后唯新生居馬首是瞻!社長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敢往西!”“我慕容家也是!”慕容洛也趕緊表態(tài),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你再一次拋棄。你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你轉(zhuǎn)過身面向了甲板上所有的賓客,聲音提高了幾分,驅(qū)散了那緊張而又壓抑的氣氛?!敖沼魏膊畈欢嗔?!”你的臉上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容,“請各位到星月樓用餐!”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星月樓!”眾人聞聲皆是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好奇與期待的神情。他們早已耳聞那個“不賣身只賣藝”的獨特場所,心中充滿一探究竟的渴望。“今日星月樓憑請?zhí)貌停 蹦憷^續(xù)說道“以自助形式!”“自助形式?”這又是一個前所未聞的新奇詞匯,頓時引起眾人滿臉疑惑。你看著他們那茫然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絲好笑,便耐心解釋道:“所謂自助,就是將所有美味佳肴盡數(shù)擺放出來,各位可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隨意選取,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想吃多少就拿多少!”這一解釋讓在場的貴賓們瞠目結(jié)舌,他們向來習(xí)慣于分餐制,享受仆人在旁悉心伺候,這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吃飯方式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甚至覺得有些失去體面。然而,細想之下,這種方式似乎又格外自由、新穎別致。你將他們的種種反應(yīng)盡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揚,隨后用一句看似云淡風(fēng)輕卻又充滿霸氣的話語結(jié)束了你的邀請:“楊某這一頓飯還請得起!”
汽輪船緩緩地靠向了星月樓前的碼頭,甲板上,眾人懷著復(fù)雜的心情走下這艘?guī)Ыo他們無盡震撼的巨輪。他們踏上那堅實的土地,卻依舊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仿佛腳下仍隨著船身在輕輕搖曳。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如同一幅幅震撼人心的畫卷,將在他們的生命之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岸邊,陰后她凝望著你,那如同帝王般將慕容洛和宇文乞豆陵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氣勢,讓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第一次對自己的媚術(shù)產(chǎn)生了懷疑,她深知,自己的媚術(shù)固然可以控制男人的欲望,但你卻能夠掌控男人的野心、恐懼和貪婪,你的境界遠遠在她之上,高出了不止一個層次。而凌清雪,她目光緊緊追隨著你,你那一系列的動作,將兩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男人踩在腳下,又如同施舍般將他們扶起的姿態(tài),讓她心中震撼不已。那是一種絕對的掌控,一種無與倫比的支配力量,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敬佩。
汽輪船的靠岸如同一個時代的落幕;而眾人踏上星月樓前的土地則是另一個時代的開啟。你的腳步從容不迫身后跟著一群神情各異卻無一例外都對你充滿了敬畏的“貴賓”。燕王姬勝的臉上帶著欣賞與好奇如同一個長輩在看著一個驚才絕艷的晚輩創(chuàng)造奇跡。而慕容洛與宇文乞豆陵則像是兩條剛剛被主人從屠刀之下救回來的老狗亦步亦趨連頭都不敢抬得太高。
星月樓的大門緩緩打開。沒有庸脂俗粉和濃烈香氣,展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寬敞明亮、近乎圣潔的大廳。光滑的青石地面如鏡,四周的玻璃窗灑進安東府中午明媚的陽光,照亮了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