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車軒走到窗邊,推開窗,迎面而來的風,帶著草原特有的氣息,夾雜著遠處隱約的馬蹄聲。
他想起了七天未歸的妻子狐姬,感慨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喃喃自語,眼神望向都城的方向,“希望,白狄的先祖們,能庇佑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吧。”
呼古勉拍了一下桌子,銅尊里的茶水蕩漾著灑向桌面,他很篤定的說道:“我們不能把期望,交給白狄的先祖們,我們只有自己站出來,抵制細封池和細封九廢除太子,輔佐狐維登基,更要抵制他們違背禮制,倉促埋葬君王的行為!即便拼了性命,也絕不能僭越祖宗禮制!”
丘敦同聽著呼古勉的慷慨陳詞,受到了感染,說道:“我同意呼古勉上卿的提議,我也會在朝堂上倡議堅守禮制,即便舍了性命,反對狐維登基,君王葬禮依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禮制。”
車軒點點頭,說道:“算我一個,我也附議!”
野利鯤看看他們三個人,遲疑了片刻,說道:“也算我一個!”
狐毛多日來,不見父親回來,聽到傳聞君王薨逝,來到隗懷伯家門口,偷偷來見魁懷醴和隗懷玨。
隗懷玨看到狐毛,就著急地問:“狐偃少主呢,狐偃少主回來了沒有啊?”
狐毛不滿地說:“狐偃沒回來,也不知道他和太子安不安全,我父親和你父親被軟禁于二白犬,生死不明?你心里就裝著狐偃一個人?”
隗懷玨生氣了,說道:“這時候了,你還打趣我?我父親和你父親現在啥情況,我們十分擔心和掛念!”
魁懷醴說道:“那天,都怨我們太軟弱,沒有跟太子一起!君王薨逝,他倆肯定危險了!聽說他們倆在辰門部落呢,不如我們前去尋找。”
狐毛一拳砸在一棵碗口粗的楊樹上,楊樹晃動著,幾片枯葉飄落地面。他有些沖動地說道:“細封池,我要殺死你!”
魁懷醴看看四周,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狐毛這才警惕地看看四周,幸虧跟前沒有人。
三個人趴在一起商量,最后,三人決定:明天天不亮,就前往辰門,尋找太子狐吉和少主狐偃,一定要保護他們二人的安全。
白狄國的市井街頭,永遠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當狐格君王薨逝的消息傳來,街頭巷尾立刻炸開了鍋。
“哎,聽說大王沒了?”一個賣羊肉的老漢,一邊切著肉,一邊和旁邊的攤主嘀咕。“這可真是天要變了。”
旁邊賣羊奶的婦人接過話茬,“可不是嘛。太子狐吉,那可是嫡長子,按理說該他繼位。可細封九那女人,把大王迷得團團轉,她哥哥細封池又手握重兵,這事兒懸乎著呢。”
她的手上還沾著羊奶,說話間甩了甩,繼續說道:“要我說啊,還是太子好,雖說性格溫和了些,但好歹是名正言順。”
“話可不能這么說。”一個路過的牧民插嘴道,他頭戴皮帽,身上帶著一股草原的粗獷氣息。
他說道:“公子狐維雖說年紀小,但聽說聰明好學,而且細封池將軍治軍有方,說不定能帶領咱們白狄更強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