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鳴是被一陣窸窣聲驚醒的。
窗外的月光慘白,勉強能勾勒出臥室里家具的輪廓。他屏住呼吸,那聲音又響了,像是有人用指甲輕輕刮著木門。
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明明睡前反鎖了房門,鑰匙就放在床頭柜上。
“誰?”他啞著嗓子問,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沒有回應,刮門聲也停了。胡鳴松了口氣,以為是老鼠或者風聲。他翻了個身,正要重新睡去,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門縫下透進來的光線似乎變暗了。
不是變暗,是有東西擋住了光。
一個細長的黑影,正從門縫里慢慢擠進來。胡鳴的頭皮瞬間炸開,他想尖叫,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黑影越來越清晰,是一只手,一只慘白浮腫的手,指甲又黑又長,正摸索著門鎖的位置。胡鳴嚇得渾身僵硬,眼睜睜看著那只手轉動了門鎖,“咔噠”一聲輕響,房門緩緩打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人,或者說,曾經是人的東西。它穿著破爛的壽衣,臉色青黑,雙眼空洞地盯著胡鳴,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一股濃重的腐臭味撲面而來,胡鳴胃里翻江倒海,卻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那東西緩緩向床邊走來,每走一步,地板就發出“吱呀”的呻吟,仿佛不堪重負。胡鳴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卻遲遲沒有動靜。他顫抖著睜開眼,那東西已經不見了。
他以為是噩夢,剛想坐起來,卻發現被子上多了一樣東西——一朵紙做的白花,散發著和那東西身上一樣的腐臭味。
胡鳴是被胸口的重壓驚醒的。
不是自然醒,是那種意識猛地從混沌里彈出來,身體卻陷在泥沼里的清醒。他想翻個身,手指卻像焊在了床單上,連蜷一下都做不到。眼皮沉得像貼了鉛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開一條縫。
房間里還浸在深夜的墨色里,只有窗簾縫隙漏進一絲慘白的路燈光,剛好夠他看見天花板上糊著的舊報紙,邊角微微翹起,像某種殘缺的唇。
“怎么回事?”
他在心里喊,喉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恐慌像藤蔓一樣倏地纏上心臟,越收越緊。胸口的壓迫感更重了,像是有人盤腿坐在他的胸膛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房間里被無限放大,又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沉悶而遙遠。
他拼命想轉動眼球,視線卻死死釘在天花板的某一點。那里的報紙似乎鼓了起來,慢慢地、慢慢地,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形的輪廓。不是實體,更像是一團濃得化不開的黑影,正緩緩地、帶著某種惡意地往下壓。
胡鳴的心跳瞬間炸響在耳膜,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感覺那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能“看”到它沒有五官的臉上,有兩個深不見底的孔洞,正幽幽地注視著他。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他想尖叫,想揮舞手臂把那東西趕走,但身體像被釘進了棺材,只有眼球在眼窩里徒勞地顫動。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粘稠而漫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他眼睜睜看著那團黑影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帶著一股潮濕的、腐爛的氣息。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這無形的恐懼吞噬時,胸口的重壓突然一輕,像緊繃到極致的弦驟然斷裂。他猛地吸進一大口冰冷的空氣,手腳瞬間恢復了知覺,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樣,胡亂地揮舞著手臂,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來。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和狂跳不止的心臟。窗簾縫隙的光依舊慘白,天花板上的舊報紙平整地貼在那里,什么都沒有。
冷汗浸透了睡衣,胡鳴坐在黑暗里,后背冰涼,再也不敢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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