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跟著呵斥道:“蘇皎皎,你也太不像話了。姐妹之間,何至于此?歆兒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你就這般容不得她。攪亂粥棚,引來非議,你是成心要把侯府拖入泥潭嗎?”
“皎皎,快向你妹妹認個錯吧。都是一家人,歆兒受了這么大委屈,你道個歉,這事或許還能平息幾分。”周瑤適時走上前去,擺出慈母模樣,溫言勸道。
可蘇皎皎挺直脊背,臉上沒有半分懼色。
她清冷的目光掃過哭泣的蘇歆,最后落在老夫人的身上,聲音清晰而平穩(wěn)地說:
“粥棚之事,我已向蘇歆和在場的所有人解釋清楚。帶頭鬧事的是京城本地的潑皮無賴,因不滿排隊久候無粥而煽動災(zāi)民。此事謝世子已當(dāng)場查明,人證物證俱全,并非我所為。”
“蘇歆施粥未加甄別,引來了不該引的人,才是混亂的根源。至于侯府名聲,我施粥多日,從未出過亂子,反倒是蘇歆的粥棚引來禍端,這罵名從何而來,又為何要扣在我頭上?”
“強詞奪理。”蘇正源氣得胡須直抖,“我看謝世子不過是被你迷惑,處處幫你說話。歆兒施肉粥是心善,有錯也是你心思歹毒,見不得她好。
“你簡直就是豬油蒙了心。”老夫人見蘇皎皎非但不認錯,還敢反駁,更是怒火中燒,“謝世子查得又如何?他是你的人,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凈、歆兒受得驚嚇,侯府擔(dān)得污名,難道都是假的?我看你就是骨頭硬了,不把長輩放在眼里。今日若不罰你,侯府的規(guī)矩何在?”
“給我去祠堂跪下!”
老夫人說著,重重地強打著手中的拐杖。
“我沒有錯,為何要跪?”蘇皎皎寸步不讓。
此事她又沒有錯,憑什么要讓她跪下。侯府這些人現(xiàn)在連裝都懶得裝了。
“你!”蘇正源豁然起身,指著她的鼻子,“反了你了。好,你不跪祠堂是吧?我看你城東的粥棚明日也不必開了,我就讓人去封了它。至于你那些沽名釣譽的善舉,也別想再繼續(xù)。”
“這粥棚并非我的,你沒權(quán)利。”蘇皎皎瞪著對方,毫不相讓。
蘇正源輕笑一聲:“那又如何,只要我隨便找人鬧事,到時候誰都別想開。”
可恥!
這句話精準(zhǔn)地戳中了蘇皎皎的軟肋。
蘇皎皎的確是可以不理會,可粥棚是她聯(lián)合南琦、謝清宴的心血,是穩(wěn)定災(zāi)民、預(yù)防暴亂的關(guān)鍵。
城東每日有無數(shù)難民在嚴(yán)寒中等著那一口續(xù)命的熱粥,她不能讓粥棚被關(guān)!
蘇皎皎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強壓住內(nèi)心的怒火。
良久,她垂下的眼簾緩緩抬起,不甘又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我去祠堂。”
說完,她身,一步一步地朝祠堂方向走去。
喜珠和夏竹急忙跟上,試圖阻攔。
“小姐,你何故聽他們的,有謝世子在,根本掀不起風(fēng)浪。”喜珠試圖讓蘇皎皎別去。
蘇皎皎搖頭:“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粥棚一日都不能停歇,萬一他們使了手段,到時候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我無礙,你們回去等著我吧。”
喜珠還想勸,可夏竹卻從旁邊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夏竹跟在蘇皎皎身邊時間不長,可她也清楚小姐的性子,一旦決定不會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