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厲害!路子都對,穩住了就成!”趙忻看著再次精準命中的箭矢(雖然準頭略遜于方才),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激賞,“就照這勢頭練下去,幾天功夫,保管讓你倆在這山頭橫著走!”
“呼……累…累死本姑娘了……”秦雅露毫無形象地癱軟在地,像被抽了脊梁骨的軟泥,“容我…緩緩再分…分藥包……”她胸口起伏,額發都被汗水浸濕。
司洛昀與趙忻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無奈又寵溺的眼神,也依著她席地而坐。
“來,喝口水吧!”司洛昀端來一杯水遞給秦雅露
“嗯,昀昀最好了,這水真好喝”秦雅露開心的說著,一杯水下肚“是我的錯覺嗎?喝完這杯水,我感覺身體的疲累都消失了,昨天太累了,還沒仔細感覺,果然空間必備靈泉水,小說誠不欺我啊!”
方才還半死不活的秦雅露,此刻已原地“復活”,精神抖擻地捧出幾個散發著奇異混合草香的布囊,不等兩人反應,就塞到兩人懷中“給!我去看了,滿抽屜的藥材,而且,都是極上品的,果然,有靈泉的空間,出品即佳品,再加上我這專治各種蛇蟲鼠蟻的獨家秘方!”她挺著小胸脯,一臉篤定,“聞見這味兒,方圓三尺,保管退避三舍!”
“嘖,由咱家古醫世家醫毒圣手的關門弟子親手調配,那效果必定是不凡,況且,某人最怕蛇蟲鼠蟻。。。。。!”趙忻憋著笑,一如既往地精準戳人痛腳。
意料之中地收獲了一記結結實實的、帶著三分嗔怒七分無奈的“白眼”。
“‘好了。’”
司洛昀清冽的聲音適時介入,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她的目光掃過面前二人,刻意放緩了語速,字字句句都敲在人心上:“出去之后,對外人,我們原本的身份,連同這方空間,都需爛在肚子里。這世道,”她頓了頓,眼神驟然銳利,瞬間劈散了殘留的輕松嬉鬧,“迷信橫行,愚昧怯懦。若被當作妖邪……”司洛昀頓了頓,又道“還有值此亂世,官府如同虛設。那時人口買賣,不過是你情我愿的一樁‘私事’,連張像樣的身契都無!”她的聲音又壓低了三分,砭骨的寒意隨之漫開,“這便意味著,只要我們自己守住口風,那段不堪過往的烙印,便無人知曉。”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刺入姐妹二人驟然緊縮的瞳孔:“記住,在這名節重于性命的世道里,一旦讓人知曉我們曾身陷那等污穢之地,我們姐妹三人,便會被釘死在恥辱柱上,永生永世不得翻身!屆時,人皆可輕之、賤之,步步維艱!我說的這些,絕非危言聳聽,而是懸在我們頭頂的利刃。明白了么?”
秦雅露用力點頭,嗓子發緊:“記住了。”
“忘光了!生來便是望月村的村姑,頂天了只在村口破廟躲過雨!”趙忻神色肅然,按著胸口重重保證。
司洛昀唇角掠過一絲無奈:“因此,‘秦’姓不能用。‘司’姓又太過生僻,‘趙’倒是自古有之的大姓,往后對外我們都姓趙吧。我們是在逃難途中不幸與家人失散的親姐妹,那也不能提望月村……”她眸光一閃,“就說是被慌亂人潮推下山崖,僥幸活命,卻失了記憶。名字也是我們自己取的,如何?”
“嗯!極好!”秦雅露眼睛一亮,激動道,“若有人硬要刨根問底,或是撞上……原主家人,我便捂著頭喊痛,對不對?”
“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快些出去吧,眼瞅著要到晌午了!”早已心癢難耐想去探探那深山的趙忻,慌忙接口催促。
司洛昀微笑頷首:“走吧。”
三姐妹依著進來的法子,屏息凝神,意念交匯。
**嗡——**
山風嗚咽處,空間如平靜水面投入石子,漾開一陣若有若無的奇異漣漪。光影流轉、塵埃扭曲的剎那,三道穿著粗布麻衣、沾著草屑泥痕的身影憑空浮現,穩穩落在了昨日離去時那處荒僻的小山坡上。遠處林濤陣陣,仿佛藏匿著無數窺視的眼睛。
司洛昀瞇起眼,抬頭望向天空。烈日當空,刺得她微微偏頭。她強忍著身體的疲憊和酸痛,仔細觀察著樹影的傾斜角度。
“現在是正午前后,樹影最短,指向基本就是正北方向。”她低聲分析著,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依舊條理清晰。她抬手指了指地上幾處較為清晰的樹影末端,“看那邊,影子大致都指向那個方向。那么,與之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我們面前這片林子延伸的方向,就是南方。”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積攢力氣,也像是在確認自己的判斷。“原身記憶里,里正帶全村人逃荒的方向就是南邊。我們順著這個方向走,雖然不一定精確,但至少大方向不會錯,總比漫無目的地亂撞強。”
“好嘞,開路!”趙忻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聲音清亮得如同山澗清泉。在現代,深入莽林探險,帶著徒弟們在山野間摸爬滾打是她的常態,此刻回歸這熟悉的氣息里,她只覺得渾身的筋骨都在歡暢呼吸,充滿了久違的野性與活力,整個人宛如掙脫束縛的鷹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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