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金寶未察覺異樣,初坐馬車的新奇感讓他小臉放光,偶見新奇景致,便拽著秦雅露驚呼:“三姐姐快看!那山上的花兒,真好看!”
秦雅露心不在焉:“嗯,好看……”
金寶覺察她神色有異,擔心道:“三姐姐,你怎的了?身子不爽利么?”
秦雅露強打精神:“金寶,這般顛簸,你不覺暈眩?”
金寶搖頭晃腦:“不暈呀!這馬車可穩當多了,比村里的牛車強!”他下意識轉頭想尋其他姐姐認同,卻見兩位姐姐臉色皆不好看,尤其大姐司洛昀,面色微白,額角沁出細密汗珠。
趙忻感受著那能把人骨頭顛散架的震動,咬牙恨道:“待他日我攢夠了銀子,定要修它一條坦途出來!”
秦雅露苦笑:“怕只有銀錢還不能成事,這終究是官道……”
司洛昀默默取下水囊抿了一口:“都喝些水潤潤喉。”她轉頭看向金寶,聲音放得格外輕柔:“金寶啊……可是困了?要不……再睡會兒?”
秦雅露瞬間會意,不等金寶搖頭,便自然地攬過他,柔聲哄道:“呀,瞧我們金寶這困倦的小模樣,定是昨夜大火驚得沒睡好吧?來,靠著三姐姐瞇會兒……”說話間,指尖幾不可察地捻過他的鼻息。
金寶眼皮一沉,很快睡去。三姐妹對視一眼,裹著金寶,身形一幻,便消失在車廂內。
車廂外,蘇先生猛地感覺車身一輕,疑是掉了東西,回首仔細察看卻又不見,后面車輛亦無示警,只得按下心中異樣,繼續揚鞭趕路。
空間內,安頓好金寶于榻上,三姐妹幾乎是同時癱倒在廳中舒適的沙發里。盡管在這方天地里她們用心建造了亭臺樓閣,可來自現代的習慣,還是更喜歡窩在別墅里。
緩了一刻,三人才長舒一口氣。
秦雅露揉著腰臀,哀怨道:“這古代的路,真真是……馬車也顛簸得厲害,我這把骨頭都快散架了。”
趙忻深有同感:“這還是在晴天,若逢雨天泥濘,真不知如何跋涉……”
秦雅露蹙眉看向熟睡的金寶:“可總不能天天這般迷暈他吧?他還小,恐傷根本……”
趙忻無奈:“那怎辦?出去繼續顛?”
司洛昀眸色轉深,望向金寶稚嫩的小臉:“告訴他吧。便說我們當初掉落山崖,幸得仙人相救,賜下這方外之境。他既是血脈至親,日后又常在一處,瞞著終非長久之計。他還小……”她看向秦雅露,“露露,這‘哄孩子’的重任,便交予你了。”
秦雅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認真點頭:“嗯!讓我細細編一個……嗯,描繪一段玄奇些的仙緣故事。”
趙忻仍有顧慮:“萬一他……”
司洛昀眸光沉穩,聲音斬釘截鐵:“既血脈相連,便是榮辱一體。我們待他好,他自無背叛之理,于他亦無好處。何況稚子懵懂,便是說了,我們也可以對外說是他夢中奇遇信以為真,外人只當童言稚語,誰會當真?待將來……那時我們應已站穩。若他心思不屬……”她頓了頓,看向秦雅露,后半句隱在話中。
秦雅露會意,接口道:“若真至那一步,便讓他服一劑‘忘憂散’,雖會忘卻前塵,總能保全性命。他終究是原主一家在這世上最后一份骨血了。”
趙忻思量片刻,終于點頭:“……也好。那便如此。”
秦雅露看著依舊熟睡的金寶,小聲問:“我去叫醒他?早點說清楚,省得晚上還要用藥,傷身體。”
司洛昀點頭:“去吧。”
趙忻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露露,看你的了!”
秦雅露站起來認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