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趙忻便被引至馬廄選馬。
有了上次與蘇硯秋同行的經驗,趙忻如今對相馬已頗有心得。她目光掃過馬群,專挑那些眼神清亮、精神抖擻的上前查看牙口。不過一刻鐘,便已利落地挑好了六匹健馬,又選了三個結實車廂。隨后,她隨高全前往街市挑選鋪面。因對鋪面行情不甚了解,今日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了看幾處,便打道回了“和豐牙行”。
牙行內,趙忻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對高全道:“辛苦高牙人了。今日看的幾處鋪子,地段都不錯。只是此事關系重大,還需等家中當家主母前來定奪。主母約莫這兩日便到,還請高牙人多費心,幫忙留意著些。”說著,她自袖中取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遞了過去。
高全臉上瞬間堆滿笑意,忙不迭地接過銀子,連聲道:“秦小姐您放心!小的一定給您仔細留意著,保管挑出最好的來!”
趙忻放下茶盞,狀似無意地提起:“對了,高牙人,你方才說對這太湖城了如指掌。我聽聞那‘醉歡居’近來出了大事?怕也影響了生意。我看那地段極好,十分熱鬧,不知那是誰家的產業?可有意賣出?若能盤下來改作酒樓食肆,想必生意興隆。”
高全聞言,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贊道:“喲!秦小姐您這眼光真是絕了!那‘醉歡居’的位置,可是頂頂好的!緊鄰著玉屏街,那整條街都是達官貴人的銷金窟。那‘醉歡居’也是憑此成了貴人們常去的……咳,歡場。”他壓低了些聲音,帶著幾分惋惜道:“不瞞您說,那條街原本大半產業都該是我們高家的。當年我們夫人只慢了一步,讓那李家捷足先登買下了那塊地,轉頭竟開了那等歡樓!可把我們夫人氣得夠嗆,一怒之下,把附近幾家鋪子都低價拋售了。那歡樓是李家明面上的搖錢樹,根基深厚,想要買下,怕是不易啊……不過,”他話鋒一轉,拍著胸脯保證,“小的可以為您盡力打聽打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趙忻微微頷首:“如此甚好,那便有勞高牙人了。若無他事,我也有些乏了,今日便到此吧。待契書辦妥,送我回別院即可。”
高全躬身應道:“好嘞!小的這就派人安排馬車,您稍坐片刻。”
半個時辰后,契書辦妥,銀錢交割清楚。趙忻終于站在了她們姐妹三人穿越至此方古代后,第一處真正屬于她們的產業——那座四進別院門前。
朱漆大門厚重氣派,門楣上原本懸掛的匾額已被高全派人取下。門口肅立著新買的兩個小廝,顯然已充作門房。
高全殷勤引路:“秦小姐,這便是您的別院了。您買下的人都在里面,估摸著已經收拾停當,您請!”
趙忻點頭:“好,有勞高牙人,今日辛苦,便送到此處吧。”
“是是是,秦小姐您請便,小的告辭。”高全躬身退下。
趙忻抬步邁過門檻,兩個小廝連忙躬身行禮:“見過小姐。”
趙忻頷首示意,正欲往里走,便見孫呦微自院內快步迎出,盈盈一拜:“奴婢見過小姐。”
“院內可收拾妥當了?”趙忻問道。
孫呦微恭敬回稟:“回小姐,已然妥當了。只是……”她頓了頓,面露難色。
趙忻了然,從袖中(實則是空間)取出一張銀票遞過去:“這是一千兩銀票,你帶人采買些被褥、日常用度以及吃食。還有,既然已是我的人,自不會虧待你們。每人先做兩套換洗衣裳。”
孫呦微雙手接過銀票,感激道:“奴婢遵命。”
趙忻又道:“對了,你曾是知府千金,想必打理院中事務不在話下。從今日起,你便做我的貼身大丫頭,統管這別院內外的所有事務吧。”
孫呦微聞言,眼中瞬間迸發出激動與難以置信的光芒,聲音微顫:“多謝小姐抬舉!奴婢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小姐信任!”她深深拜下。
“起來吧。”趙忻虛扶一把。
孫呦微起身后,指著空蕩蕩的門楣問道:“小姐,這別院的門匾,您可想好題什么名字了?”
說起這個,趙忻不由想起秦雅露那點子文藝情懷,想來她定會喜歡這種命名權。于是道:“不急,待三小姐來了,讓她取名便是。”
孫呦微微怔:“三小姐?”
趙忻這才想起還未交代清楚:“哦,忘了告訴你們。我們秦家并無老爺夫人,只有三位小姐一位少爺。如今當家主母是我大姐。所以,日后你們喚我二小姐即可。”
孫呦微恍然:“奴婢明白了。那……這院落如何安排,還請二小姐示下。”
趙忻理所當然道:“我們姐弟四人感情深厚,不愿分開,同住一個院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