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寂然和卞強在紐約只待了三天,就飛回了上海。
除去頭天晚上在穹鯨餐廳的晚餐,兩人在這三天的時間里,只見過cy
eggleston一面。
在第一次雙方的正式會議上,eggleston出現了半個小時,慢條斯理地交代一些事項之后,便讓費誠和柳瑪主導,自己則提前離開。
“肖先生,卞先生,我能感受到你們對建立合作的渴望,這種渴望正與我們相同。我相信,如果雙方尊重已經簽署的ts當中的精神,我們雙向奔赴的渴望會很快轉化成為真正的合作協議。”
離開會場之前,eggleston說了這樣一番話,同時打了一個響指。
如果說,幾天前飛抵紐約之時,肖寂然和卞強的忐忑更多源自于對于未來不確定性的擔憂,在回程的飛機上,兩人的忐忑則更多來自面對一件勢必要發生的確定性事件所帶來后果的隱隱不安。
他們并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eggleston在穹鯨餐廳里說得再好聽,他們當時配合得再完美,都取代不了第二天開始的公事公辦——凜豐資本不會絲毫放松對盡調的要求。
“管他呢!我們不能什么都想要,也做不到什么都能要,先拿錢,其它的再想辦法吧!”肖寂然狠了狠心。
落地上海,肖寂然第一時間便給鄭安發去了消息。
“我已回到上海,前幾天你找我是因為什么事?當時我在飛機上,錯過了你的電話,后來給你發消息你也沒回。”
這次鄭安的回復十分迅速:“回來啦?我想著你在國外,不方便,就沒回復你消息了。”
“那我們見面聊聊?”
“好啊。”
“最近沒出任務?”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好”
自從年初在祝千帆的見證下向鄭安請求復合以來,這大半年的時間,肖寂然就只見過鄭安兩三面,兩人雖然有時候會在微信上聊幾句,但并沒有更深一步的接觸。
并非肖寂然不想,而是他實在太忙了,因為現金流緊張和融資遲遲打不開局面帶來的壓力與日俱增。很多時候,他想約鄭安出來,在手指伸向手機屏幕的時候又停了下來——他還是選擇稍微打個盹或者干脆喝半杯威士忌,然后再打個盹。
而鄭安這邊,原本就把肖寂然那天的表白當成酒后的瞎胡鬧,自己與他相處這么多年,太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了。所以,肖寂然沒主動找她,她也沒有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多時候忙起來都忘了這件事。
他們兩人都不知道,只有祝千帆還在耿耿于懷。
肖寂然將兩人碰面的地點選在了剛剛開業的外灘金融中心bfc,不過,他清楚鄭安的顧慮,并沒有挑選特別高檔的餐廳,而是在二樓找了一家平價西餐廳,在等待鄭安到來的幾分鐘里,熟練地點了幾道兩人過去常一起吃的菜和飲料。
果然,鄭安很快也到了,先是眉頭微蹙地抱怨:“儂哪能找噶高檔的地方?”
“伐要緊,這個餐廳人均消費才100出頭。”肖寂然胸有成足地回應:“我點了我常做的那幾樣,你嘗嘗看是不是比我做得好。”
鄭安嘴角一翹,搖了搖頭,還是坐下:“要超過你,怕是沒那么容易。”
肖寂然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愛上了做西式簡餐,或者俗稱的“白人飯”,時不時在家里拌個沙拉,切個火腿,煮個羅宋湯,組個班尼迪克蛋,在與鄭安在一起的那幾年,也沒少做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