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辦公樓里的燈光逐漸熄滅,所剩無幾的亮燈窗口稀稀落落地鑲嵌在其中。
rachel依然愁眉苦臉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邊,看著窗外逐漸陷入深眠的城市,心中煩悶不已,一點睡意都沒有。
好幾次她都摸向手機,想給肖寂然打電話或者發微信,但最終內心深處那虛無縹緲叫做“尊嚴”或者“面子”的東西阻止了她的行動。
“我必須要摒牢,否則以后還怎么混”
她硬著頭皮,再次一字一句地讀凜豐資本發來的ts條款。
“須提供與主營業務(包括但不限于本地服務、增值服務等)相關的一切運營數據未免歧義,數據周期須始于無處寂然開始運營之時”
進入具體的條款文本之后,rachel平復了心情,恢復了冷靜。她并非銀樣臘槍頭,這么些年的工作也并非白干,還是有一定專業能力的。
乍一看,條款已經覆蓋了所有內容,而且是從業務范圍和時間兩個維度同時約束。
如果按照條款要求去做,會拿到美元,然后鐵定觸碰國家安全、數據安全和網絡安全的紅線;如果不做,錢進不來,整個無處寂然就會死掉,包括她自己,所有人都會失業。
rachel咬了咬牙,從自己桌上的一角抓過筆記本,再從筆筒中掏出一支筆,開始寫寫畫畫。
盡管辦公已經實現了全面的無紙化,她依舊習慣于使用傳統的方式去把自己的想法具象化。
“魔鬼在細節里,我一定能夠找到解決辦法的”
與趙瑩在那個寒夜里一起吃了一頓燒烤之后,祝千帆覺得自己突然開竅了。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哪里開了竅,就是感覺之后每次再與自己的直接上級單獨相處或者目光相對的時候,心里不會再涌出那股莫名其妙的悸動,自己的眼神也不會害羞地躲閃。
同時,在他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和渴望,他想再次見到鄭安。
于是,他給鄭安發去了微信。
在忐忑當中等待了大半天,到了接近午夜時分,祝千帆才收到鄭安的回復。
“不好意思啊,之前一直在開會,手機沒帶進會議室。”
“懂,我很拎得清的,所以你有空伐?”
“可以的呀,就按你說的來。”
祝千帆在空氣中揮舞了一下左拳,又用右手的中指撐住桌面,如同一條支撐腳,食指則在中指旁邊迅速劃過,仿佛踢出一記刁鉆的射門。
幾天之后,便到了兩人相約的時間。祝千帆與趙瑩打了招呼,稍微提前了一點下班,回到住處,然后步行到魯迅公園東北角的一處本幫菜餐廳。
餐廳距離鄭安的家也很近,這個時刻,他覺得每天通勤兩個小時似乎也是值了。
剛坐下沒多久,他便看見鄭安輕快地朝他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又有好一陣沒見,今朝叫我是什么事情?”
鄭安剛剛坐下,便問道。
她認為兩人已經足夠熟悉,便省卻了那些寒暄和鋪墊,只入主題。
祝千帆鼓起勇氣:“沒事情就不能尋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