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寧醒時,先觸到的是一片溫熱的胸膛。錦被下的手臂還環著她的腰,指腹貼著她后腰的軟肉,帶著晨起未散的暖意。
她睫毛顫了顫,睜開眼,入目是裴忌垂落的發梢。墨色發絲混著晨起的微光,幾縷落在她的頸間,癢得人心里發慌。
她先是僵著身子沒動,腦子里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絮,混沌得很。昨夜里她分明是在自己的臥房歇下的,怎么醒來就窩在裴忌懷里了?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獨有的冷松香氣,混著淡淡的墨香,不是她房里慣有的味道。她試著輕輕抬了抬身子,腰肢剛離開那圈溫熱的臂彎,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裴忌的聲音裹著剛醒的沙啞,像揉過的絲綢,貼在她耳邊:“醒了?”
他說話時的氣息掃過她的耳垂,江晚寧猛地一顫,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掙了掙手腕,沒掙開,反被他拉著往回帶了帶,整個人又跌進他懷里。
后背貼著他緊實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跳的節奏,沉穩有力,卻讓她愈發不自在。“你……你怎么會在這兒?”她的聲音有些發緊,耳尖早已紅透,埋在枕頭上不敢抬頭。
裴忌沒答,只伸手捻了捻她耳后的碎發。指腹的薄繭蹭過細膩的皮膚,江晚寧又是一陣瑟縮。
他太清楚她的軟肋了,耳后那片皮膚最是敏感,腰側的軟肉碰不得,連說話時語氣重些,她的眼眶都會悄悄泛紅。昨夜他按捺了半宿。此刻人醒著,軟乎乎地在懷里掙動,倒讓他想起昨晚上沒做的事。
江晚寧正琢磨著怎么掙開,后頸突然覆上一片溫熱。裴忌的吻落得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順著她的頸側往下,抵著她的衣領。
她驚得要張嘴喊,唇瓣卻被他用指腹按住了?!皠e鬧。”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帶著幾分慵懶的沙啞,指尖卻精準地捏住她腰側的軟肉,輕輕一按。
江晚寧的力氣瞬間就卸了,整個人軟在他懷里,連呼吸都亂了。窗外的陽光正好,初冬的日頭不烈,像碎金似的透過菱花窗,落在床榻的錦被上,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
帳?;瘟嘶危瑢⑽輧鹊呐銛n在里面。沉香混著他身上的冷松氣,竟生出幾分纏綿的意味。江晚寧閉著眼,能感受到他的手掌順著她的衣擺往上,指尖劃過的地方像燒著了似的,連帶著心跳都快了半拍。
她想推,手卻抵在他的胸膛上,觸到他溫熱的皮膚,又慌忙縮了回去,只敢用指尖輕輕撓了撓,像只鬧脾氣的小貓。
裴忌被她這小動作逗笑了,吻落在她的發頂,眼睛里都帶著笑意。
江晚寧的臉更紅了,埋在他懷里嘟囔著,話沒說出口,就被他的吻堵了回去。屋內的陽光慢慢移著,從床腳爬到帳沿,又落回兩人交纏的指尖。
直到窗外傳來輕叩門扉的聲音,清風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幾分謹慎:“二爺,北邊來信兒了。”
裴忌的動作頓了頓,埋在江晚寧頸間的頭抬起來,眼神里的慵懶還沒散,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凝重。
他替江晚寧攏了攏散開的衣領,指尖蹭過她泛紅的耳垂,輕聲道:“我去去就回。”說完又在她額頭印了個吻,才掀開錦被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