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城閉了閉眼,才苦澀地道:“我大舅舅的長子就是被青鸞司挑走的,蕭姑娘,你祖父可能沒告訴你吧,你父親之上還有個哥哥,當年也是被青鸞司挑走的!”
“我大舅和你祖父能帶兵打仗,手握兵權,就是因為都有一個質子在皇上手上!”
蕭遙渾身發冷,西陵國的皇族,為了坐穩江山,竟然一代代以這樣的手段威懾武將。
這往大義說是為國為民,可實際就是皇家的棋子,為趙家的江山做墊腳石!
“世事無常,皇上以為這樣就拿捏住了人心,可只要有個意外,就能撕破這個假象,我表哥南嶼就是這個意外!”
江南城聲音低沉:“他發生了一些意外,斷斷續續就想起了從前的事,就試著接觸我大舅,青鸞司這些消息就是他透露給我大舅的!”
“蕭姑娘,你要是想知道你大伯是不是還活著,我可以讓他幫查查!”
蕭遙從沒聽過母親和蕭立峰他們說起過這個大伯,但能被皇上挑選走的,一定是蕭家出類拔萃的。
她點了點頭。
江南城又道:“扯遠了,我們繼續說薛山的事吧,南嶼哥和我大舅有聯系是兩年前的事,也就是之后,我知道了東陵國夜蛾司的存在,南嶼哥探查到邊關有夜蛾司的奸細,只是我暗中調查,也沒查出奸細是誰!”
“我查了兩年,才從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查到了薛山,可他做得滴水不漏,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
“直到在流放路上薛山下毒陷害你,我才肯定我沒懷疑錯人!”
江南城的話讓蕭遙想起了那些細節,當時薛山給士兵下了氰化物的毒,事后他一口咬定不知道是什么毒,說是父親留給他的。
“那你送走薛山,不單純是保護他,而是放長線釣大魚?”
蕭遙問道。
江南城點點頭:“薛山一直潛伏在我身邊,都還沒做出什么成績,他一定在謀劃更大的陰謀,我當時和你不熟,不能把我的計劃告訴你,只能送走他!”
“這次我替他向你求醫,也是基于同樣的道理,就算你答應救他,我也想請你留幾分余地!”
“你沒答應,薛山就沉不住氣了,他借著尋醫的機會,聯系上了東陵國的奸細,而給冷辰擋劍,也是其中的一環,他可能察覺到了我沒以前那么信任他了!”
蕭遙沉思著,問道:“那冷辰給他找的治病高人,其實是他自己的人?”
“對!當時你不是說薛山也不是精通毒術的人,他哪來的氰化物,他暗中一定有擅長制毒的幫手!”
江南城沉聲道:“他把這個所謂的神醫用這種方式推薦給冷辰,治好他的怪病,也是有目的的,冷辰是越州制造司的司長,和冷辰搞好關系,他就能接觸到催淚彈……”
“冷辰這人重義氣,薛山舍命救他,已經深得他信任,他這段時間,對我不費心救薛山,已經頗有微詞,還說我太縱容你了!”
江南城沒說太多,可蕭遙想到冷辰對自己的橫眉豎眼,只覺得冷辰可能罵得比這難聽。
蕭遙蹙眉,還是有些不解:“你有這些苦衷,和我直說,我會配合你的,為什么挑這時候和我……表白?”
江南城無奈:“蕭姑娘不是很聰明嗎?為什么不想想我怎么挑這時候說?”
蕭遙挑眉,把所有事在腦中過了一遍,才道。
“你想確定我是你的盟友,一輩子不會背叛你,算計你的親人?和你惺惺惜惺惺,共同進退?”
“我答應你,愿意嫁給你,以后夫妻同心嗎?”
江南城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又目光灼灼地看向蕭遙:“那你愿意嗎?”
蕭遙看著他,半晌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