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按照吩咐,從針線筐里尋了一塊最好的靛青色錦緞,裁剪出大約巴掌大小的一塊方正布料,之后便期待又有些懷疑地看著自家小姐。
她只看到小姐揮起殺豬刀時虎虎生風,可從來沒見過小姐動針線,小姐真的會做香囊嗎?
看到香草的眼神,姜憶安勾唇一笑,屈指輕彈了下她的額角,“不相信我會做香囊?等著,本小姐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藝!”
在鄉下殺豬賣肉時,是沒人教她做繡活,平時頂多也就是做些縫補衣裳的粗糙針線活,可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她見過別人做香袋,依葫蘆畫瓢就是了!
姜憶安在布料上左右比劃了下,大約確定好哪里繡竹子,哪里繡賀晉遠的名字,便用花繃子撐著布料,從正中的位置果斷下針,對著宣紙上的三個字,一針一線地繡起他的名字來。
雖說比照著那宣紙上的三個大字繡的,他又手把手教了她好幾遍,她也已經會寫了,可真繡起香囊來,卻是另外一回事。
手里的繡針怎么都不聽話,別別扭扭縫了兩針,針腳一會兒疏一會兒密,比拎刀殺豬可難多了。
姜憶安皺眉看了一眼自己歪歪扭扭的走線,默默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她就不信了,不就一個香囊么?別的姑娘能繡好,她還能繡不好?
她一握拳頭鼓了鼓勁,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線都拆了,干脆從頭繡起。
正繡著香囊,突然,高嬤嬤頂著兩個烏黑的眼圈掀簾子走了進來。
姜憶安有些意外,把手里的香囊先放到針線筐里,讓她坐下說話。
高嬤嬤先行了個禮,方才挨著凳子坐了。
姜憶安的視線在她的黑眼圈上轉了幾轉,忍住笑說:“嬤嬤怎地了,看上去沒睡好,莫不是有心事,夜里失眠了?”
高嬤嬤臉色更暗了幾分,冷哼一聲道:“大少奶奶讓我給二小姐繡帕子,我這不是怕繡不好,拆了又繡,繡了又拆,晚間趕工熬了半夜。”
姜憶安輕快地眨了眨眼睛,笑而不語。
高嬤嬤之前住在后院時,總是偷偷摸摸聽她房里的墻角,她不大放心,從娘家回來后,便讓高嬤嬤住在了東邊跨院的廂房里。
知道高嬤嬤最心疼她那個蠢貨妹妹,她還特地給她安排了個給姜憶薇做繡活的差事,省得她沒事時偷偷到正院里盯著。
“嬤嬤要注意身體才好,晚上早點睡,白天再繡,早一日晚一日的,也不打緊,反正薇姐兒也不著急用。”姜憶安勸道。
高嬤嬤哪能愿意,這別的繡活也就算了,薇姐兒對吃穿用度可是挑剔得很,這帕子以后要給她留著做嫁妝的,都得繡好了才成,她可不能閑著。
“多謝大小姐提醒,老奴以后盡量注意些。”
姜憶安看了她一眼,道:“嬤嬤來找我可是有事?”
高嬤嬤道:“大小姐,老奴來就是為了提醒你,先前老爺不是說過要你打聽打聽那秦大人,好與薇姐兒說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