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梨看來,靳明霽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他沉淪時的動作總是很溫柔。
可他的吻,卻又像極了沙漠里的餓獸,充滿著肆意撕扯的強勢和霸道。
好幾次。
她都以為自己要被他拆吃入腹了。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京市,她一次次溺斃在他忽遠忽近的溫情中,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幼獸。
窗外亮起的閃電,驟然劈醒了喬梨一時的迷離。
腦海中那根弦驟然繃緊。
她下意識薅住了他烏黑順滑的頭發(fā)絲。
回京后,靳明霽就再也沒有留過,初見時那頭火紅色的半長發(fā)。
取而代之的,是干凈利落的黑色碎發(fā)。
她突然覺得某些時刻,還是長發(fā)更加得心應手一些,如此一想,眼神也不自覺出現了須臾恍惚。
“你在想什么?”察覺到她的走神,靳明霽松開她的脖頸,俯身深深凝視著她。
那雙幽深如墨的瞳孔里,布滿了對她走神的不悅。
喬梨不怕他黑臉。
她目光惋惜落在他額前微微汗?jié)竦乃榘l(fā)上,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我在想你的長發(fā)……”
窺見喬梨眸底頗為遺憾的嘆息,靳明霽想起了她深陷時刻的某些小動作。
他輕嗤了一聲:“出息。”
粗糲的手掌,松開對她的鉗制,燎原的星火也得以在此刻暫歇。
他撥開她臉頰兩側密汗淋漓的濕發(fā),黑眸深不見底,又問她道,“小梨,我是誰?”
喬梨睜大眼睛,怔怔看著面前同樣面色潮紅的男人,他眼里有深淵,一不留神就會被吞噬進去。
這是靳明霽今晚第二次問她。
繃緊的大腦,對這句話背后的深意隱隱有所察覺,喬梨卻不敢真的如此去想。
裝作聽不懂他的話,她說道,“你是阿霽。”
靳明霽定定瞧了她好幾秒,禁錮在她手腕上的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
一個呼吸的輪轉,喬梨背脊再度深陷被褥的柔軟之中。
她死死咬著牙不肯出聲。
也許是被她眼里的堅韌和固執(zhí)蠱惑,靳明霽又一次想起了在西北邊城游蕩的那些日子。
貧瘠,卻自由。
不知過去了多少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