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青梧不再遮掩眸中憤怒。
她是要示弱博取長公主憐愛,可身為勇毅侯的女兒,她不能沒有血性。
果然,這幾巴掌下去,長公主看她的眼神都亮了亮。
為了不暴露修為,沈青梧只用了蠻力,可用的也是十成十的力。
打了她,她自然是要加倍討回來。
四巴掌落下去,沈青溪臉上不過是淺紅腫脹,可她偏生一手捂著頭、一手攥著胸口,呼吸急促得像要斷氣,眼神渙散地呢喃:“娘……娘……好難受……”
沈吳氏哪還顧得上別的,連忙撲過去抱住她:“溪兒!我的溪兒!你可別嚇娘啊!”話音未落,沈青溪猛地偏頭,一口酸水吐在沈吳氏月白錦裙上,臉色白得像張浸了水的紙。
“嘔……”沈吳氏有些惡心,她猛地抬頭,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瞪向沈青梧,“你怎這般心狠?下這么重的手?她可是你親堂妹!”
“她冒著風險替嫁,難道不是為了你、為了侯府?你倒好!”
到了這時候,她還沒忘了圓那個編造的“替嫁恩情”。
試圖把沈青梧釘上忘恩負義的柱子上。
沈青梧無辜地張了張嘴,最后嘆息一聲摸上自己依舊紅腫刺痛,帶著明顯巴掌印的臉:“二嬸說笑了,我自小身子弱,連尋常功法都練不了,哪來的力氣?這四巴掌加起來,恐怕還不及堂妹先前打我那一巴掌重。”
她被沈青溪打得吐血可是眾人親眼所見。
可卻沒人能注意到,她方才落掌時,刻意重擊了沈青溪的太陽穴與頭骨薄弱處。
在藥王谷十幾年,她可是習得了一身高超醫術。懂如何用最隱蔽的力道,制人內傷,卻又查不出痕跡。
沈吳氏一時語塞,喉頭動了動竟說不出反駁的話,可低頭看見女兒痛苦蜷起的模樣,又不甘心地咬著牙,眼底滿是怨毒。
“原來,這就是有爹娘護著的滋味。”沈青梧輕聲開口,語氣淡得像風。可無疑是敲打在沈文聰和沈吳氏身上的一記重錘。
“行了!”大長公主厲聲開口,看向沈吳氏母女的眼神滿是嫌惡,仿佛在看什么臟東西,“在本宮面前還敢耍這些拙劣把戲,沈二小姐的‘良善知禮’,倒真是名不副實到了家。”
她轉眸看向沈文聰,語氣冷了幾分,帶著屬于皇室的威壓:“沈文聰,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沈文聰嚇得“咚”一聲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聲音都在發抖:“臣管教不嚴,讓長公主見笑了!臣回頭定把她關起來好好懲戒!”
余光瞥見沈青溪還癱在地上哼哼,被公主怪罪的火氣頓時全撒在女兒身上,伸手就拽住沈青溪的胳膊,強行把人拉起來:“還不快給長公主賠罪!”
沈青溪本就頭暈的厲害,被他一拽,剛要開口就干嘔起來,一股酸腐氣飄散開。大長公主下意識皺眉后退半步,用帕子掩了掩鼻,臉色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