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瞳孔微縮,著實沒想到一個十七歲的閨閣女子,竟能如此臉不紅心不跳地問出這般直白的話。
他低頭輕笑,嗓音里帶著幾分玩味:“哦?那你說說,本王該看上你什么?”
”看上我今日殿前敢言,看上這副皮囊,還是侯府的爵位與家產(chǎn)?”沈青梧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有什么優(yōu)勢。
原來她是這么想的。
”本王只是覺得你有趣。”見沈青梧蹙眉,夜宸唇角輕挑,”你是近日來,讓本王覺得有趣的第二人。”
這理由著實莫名其妙。沈青梧不欲深究,直言道:“你我共撐一傘恐惹非議。既然殿下怕我淋雨,這傘便借我一用吧。”
說罷,她嫣然一笑,靈巧地奪過傘,提著裙擺翩然跑進(jìn)雨里。
馬車轆轆駛回侯府,沈青梧還未踏入拾芳院,李管家便攔住了去路,將她引至正堂。
“給我跪下!”沈文聰手持長鞭,怒目圓瞪,氣得全身都在抖。
沈吳氏與沈青溪分立兩側(cè),目光如刀,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啪!”長鞭狠狠抽在地上,沈文聰指著她厲聲斥道:“你竟敢在殿前那般大逆不道!”
沈青梧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她依舊無辜道:“二叔這是何意?我做錯什么了?”
“你還有臉問?”沈文聰將長鞭甩得噼啪作響,“女子之身,竟敢在殿前狂言,將我沈家百年清譽(yù)置于何地!”
沈吳氏在一旁假意勸慰:“老爺息怒,青梧年紀(jì)小不懂事,在山里長大,定是學(xué)了些什么不好的……”
沈青溪更是直接上前,指著她的鼻子:“姐姐,你自己不顧臉面,我們還要呢!你這般拋頭露面,將來哪個體面人家敢娶你?我們都要跟著你蒙羞!”
面對圍攻,沈青梧眼眶微紅,聲音哽咽:“二叔、二嬸、堂妹,想不到你們……你們竟如此擔(dān)心我。”
她撫著胸口,面色感動,一句話卻叫二房的三人一愣,怒火硬生生憋在胸腔里。
“我懂,愛之深責(zé)之切。你們放心,圣上很是欣賞我。堂妹你在場,你知道的呀。”
“哦~你擔(dān)心我嫁不出去,這點不必?fù)?dān)心,我這身子骨也沒想嫁人。”說著她掩唇輕咳幾聲。
“你……”沈文聰準(zhǔn)備好了一堆說辭想教訓(xùn)她,可都被堵住了,氣的臉色鐵青。
見狀沈青梧皺眉輕呼:“二叔難不成不是擔(dān)心我,而是在……”她故意拖長尾音,“因為我想要爵位而生氣?”
聽她直接把這話說到明面上來,沈文聰身軀一震!這由頭他可不能認(rèn),否則就是他要背上不忠之名了。
不過她能問出這話,顯然是懷疑他有這樣的意圖。可……面前病弱的人咬著下唇,一副傷心的模樣是怎么回事?
“我只想在活著的時候,能多做些父兄希望我做的事。原來二叔不支持我嗎?”沈青梧紅了眼眶,眼中淚水泫然欲泣。
沈文聰咬牙,都快要把鞭子給捏斷了,硬生生擠出笑容來:“怎么會呢?我就是在擔(dān)心你。”
“我就知道!”沈青梧雙眼亮起,滿眼期待,“那二叔也為我高興吧?”
“高興……”沈文聰咬緊牙關(guān)。
“爹,你怎么……”沈青溪不解,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只是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沈文聰抬手制止。
沈吳氏面色也是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