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影的手在發抖,畢竟她從未見過這般大場面,但她面無懼色。
馬校尉翻身上了另一匹馬,帶著整支烈風軍以及兩個女子浩浩蕩蕩進了宮。
街邊的人還沒散干凈,這消息就飛到了許多人耳朵里。
宮門外,場面莊嚴肅穆。
禁軍甲胄鮮明,如標槍般分立兩側,一直從宮門延伸至內廷。禮樂隱隱,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一場為凱旋之師準備的、極高規格的迎接儀式已然就緒。
太子殿下身著杏黃色朝服,立于玉階之上,風姿清舉。他面上含著如春風般和煦溫文的笑容,靜靜等待著。
很快,一隊聲勢浩大的騎兵迎面而來。隊伍最前面的馬校尉見狀,鼻孔幾乎要仰到天上去,面色頗為自得。
太子親自接見,有幾個人有此殊榮?
他馬彪也是光宗耀祖了!
而太子瞧著烈風軍過來,卻疑惑地皺眉,對于騎兵而言,這個速度未免太慢了。
然而也沒人敢催促,畢竟這是大名鼎鼎烈風軍。
而待騎兵走到面前,眾人才看清,在馬校尉身后,幾名軍士竟手持長槍,將兩名女子圍在中間。
太子臉上的和煦笑容,在看清那少女面容的瞬間,驟然凝固。
馬校尉駕馬行至太子面前,翻身下馬,拱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抬手,禮樂聲驟停。他五官太柔和,連蹙眉都像是在嗔怒,但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
“馬校尉,這是何意?今日烈風軍凱旋,怎么用兵戈指著沈大小姐?還不快讓士兵們退下。”
馬彪沒注意是大小姐,也沒察覺太子態度不對,這是他頭一次距離太子這么近,跟太子說上話,聽他語氣柔和,只以為他在維護烈風軍。
他回頭得意地看了一眼平靜的沈青梧,對著太子抱拳告狀:“啟稟太子殿下,此女縱車沖撞烈風軍,還傷了戰馬。末將懇請殿下,以軍法從嚴處置!”
他顛倒黑白,把所有罪責全部推到了沈青梧身上。
說罷,余光還悄悄瞄沈青梧。他最喜歡看得罪他的人死到臨頭時驚恐的神色了。
不巧,余光和沈青梧視線對上,看著沈青梧對他輕蔑一笑,馬超頓時火冒三丈。
他揚聲高喊:“此女對烈風軍不敬,就是對勇毅候不敬,對陛下不敬!”
自從當上烈風軍校尉后,還沒誰敢在他面前這么囂張。他非要把這位沈小姐給送進天牢不可!
就算是勇毅候的侄女又能如何呢?他照樣給送進去。
馬彪沉浸在自己的怒火和想象里,完全沒注意到太子此時面色陰沉。
“校尉慎言,還不趕緊把沈大小姐放了?”說罷,見馬彪愣神,太子直徑走到沈青梧了面前,笑容和煦,“沈大小姐,烈風軍剛從邊疆回來,將士們舉止難免粗豪,還請沈大小姐海涵。”
說著他回眸看向馬彪,朝他使眼色。
馬彪疑惑,不就是個五品官家的小姐嗎?太子這是什么意思?但他還是揮手,讓圍著沈青梧的人放下了長槍。
平日沈青梧總是一副不爭不搶,嬌柔內斂的可憐模樣,此時卻對太子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