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驍的后背緊貼著紅木桌面,冰冷的觸感透過單薄的里衣滲進骨頭縫里。
但他并沒有像普通人那樣驚慌失措。
相反,他仰起頭,看著把自己壓制住的沈寂,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幾分混不吝的痞氣,還有一種早已刻入骨髓的——對沈寂底線的精準拿捏。
“師兄,你這就沒意思了。”
厲驍并沒有掙扎,反而順勢放松了身體,像是篤定沈寂舍不得真的傷他分毫,“不就是卸了那廢物一條胳膊嗎?當年我們要飯差點凍死在雪地里的時候,你不是說過,誰敢欺負我們,你就打斷誰的手腳嗎?”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里閃爍著狡黠的光:“怎么?現在成了掌門首徒,當了高高在上的‘濯雪’劍主,就忘了我們是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了?”
沈寂看著身下這張有恃無恐的臉。
是啊,前世的厲驍就是這樣,無論闖了多大的禍,只要搬出那段相依為命的童年,只要喊一聲“師兄”,沈寂就會心軟,就會無條件地擋在他身前。
“我沒忘?!?/p>
沈寂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他的手指緩緩摩挲過厲驍那截毫無防備露出來的脆弱脖頸,“當年師尊把你我撿回青云宗時,我就發過誓,絕不讓人動你一根指頭。”
厲驍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窗?,他就知道。沈寂這人,看似冷硬如冰,實則對他心軟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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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厲驍臉上的得意僵住了。
沈寂的手并沒有移開,反而順著他的腰線一路向下,動作極快且精準地探入了他的腰封。
“?!?/p>
一聲脆響。
那把被厲驍視若珍寶、藏得極深的淬毒軟劍,被沈寂冷冷地抽了出來,隨手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悲鳴。
“但這不代表,你可以背著我養這種陰毒的東西?!?/p>
沈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往日的縱容,只有一種令人心驚的審視。
“師兄!”厲驍急了,那是他為了保命特意打造的,“那姓趙的家里有權勢,我不弄把陰的防身,難道等著被報復?”
“有我在,誰能報復你?”沈寂打斷了他,語氣平靜得近乎偏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且雜亂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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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執法堂長老有令!”
一名傳訊弟子滿頭大汗地沖到門口,身后還跟著幾個氣勢洶洶的執法弟子,“厲驍師弟重傷同門,手段殘忍,長老命我等將其押入水牢受審!”
屋內,姿勢曖昧的兩人同時轉頭。
厲驍聽到“水牢”二字,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挑釁地看了一眼門口的弟子,然后轉頭看向沈寂,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