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浸透了衣衫,林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地下河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潺潺的水流聲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顯得格外清晰??諝獬睗穸翋?,帶著一股濃重的土腥和苔蘚的味道。
“跟緊我,小心水下。”玄云道長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帶著一絲疲憊,但依舊沉穩。他不知從何處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注入一絲靈力,珠子頓時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勉強照亮了周圍丈許的范圍。
借著微光,林凡看清了他們所處的環境。這是一條天然形成的地下河道,頂部離水面不過三尺,需要彎腰才能前行。河道寬窄不一,最窄處僅容一人側身通過。河水幽深,看不到底,水面上漂浮著一些腐爛的枯枝和不知名的絮狀物。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齊腰深的河水中艱難前行。水底是滑膩的卵石和淤泥,行走起來十分吃力。林凡剛剛靈力耗盡,身體虛弱,更是覺得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冰冷的河水不斷帶走他身體的溫度,嘴唇開始發紫。
“運轉《引氣訣》,哪怕只能凝聚一絲靈力,也能驅寒?!毙频篱L提醒道,他手中的照明珠穩定地散發著光暈,似乎不受環境影響。
林凡連忙依言而行,努力摒棄身體的寒冷和疲憊感,再次嘗試入定。在這絕對黑暗和寂靜的環境中,心神反而更容易集中。雖然丹田空空如也,但《引氣訣》運轉之下,他依然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微弱的水屬性靈氣光點。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些光點入體,匯入干涸的經脈。
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流重新在丹田內滋生,雖然微弱,卻如同寒冬里的一點星火,漸漸驅散了刺骨的寒意,讓他恢復了些許力氣。
“道長,我們這是往哪里走?”林凡忍不住問道。這地下河道四通八達,岔路極多,若非道長似乎有所指引,他早已迷失方向。
“水往低處流,亦向深處行。”玄云道長一邊辨認著方向,一邊解釋道,“此地雖為絕地,卻也是一處靈脈分支的末端。我感應到前方有微弱的靈氣波動,且水流方向明確,順著走,必有出口。只是這地下世界,也并非安全之所,需得萬分小心?!?/p>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照明珠的光芒邊緣,水面下忽然掠過一道細長的黑影,速度極快!
“小心水里有東西!”林凡驚呼。
玄云道長目光一凝,照明珠的光芒猛地向那片水域集中。只見幾條尺許長、通體透明、形如鰻魚的生物正在水中游弋,它們張開的嘴里布滿了細密的尖牙,眼睛退化成了兩個白點,顯然是在這黑暗環境中長期生存的物種。
“是盲眼水虺,一級低階妖獸,群居,牙有麻痹毒素,雖不致命,但被纏上也是麻煩。”玄云道長語氣平淡,指尖彈出一縷細微的指風,精準地擊中最前面那條水虺。那水虺身體一僵,便翻著肚皮浮上了水面,其余幾條立刻受驚,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水中。
林凡看得暗暗咋舌,道長對敵經驗之豐富,手段之精準,實在遠超他的想象。他越發覺得,這位看似落魄的老道士,來歷絕不簡單。
兩人繼續前行,期間又遇到了幾次零星的襲擊,有從頭頂石縫垂下的吸血毒蟲,有潛伏在水底突然暴起咬人的鐵齒怪魚,但都被玄云道長輕松解決。林凡也嘗試著用剛剛恢復的微弱靈力,配合鐵錘,擊退了一條試圖偷襲他腳踝的水虺,雖然動作依舊笨拙,卻也比之前純熟了不少。
在這黑暗壓抑的環境中不知走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半天,林凡忽然感覺到前方的水聲變得宏大起來,空氣中那股沉悶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甚至能感覺到有微弱的氣流拂過臉頰。
“快到出口了!”玄云道長精神一振,加快了腳步。
又拐過一個彎道,眼前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