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在鋪滿落葉的林地上投下斑駁的光點。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遠處傳來清脆的鳥鳴。這一切,對于剛從暗無天日、危機四伏的墜星澗底逃出生天的林凡和玄云道長來說,顯得如此珍貴而美好。
兩人靠在一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古樹下,大口喘息著,貪婪地呼吸著這充滿生機的空氣。雖然成功脫險,但剛才與熔巖地蜥的一番激戰,也讓他們消耗不小,尤其是玄云道長,為了給林凡創造機會,硬抗了地蜥數次猛攻,體內靈力震蕩,需要時間平復。
“總算是……出來了。”玄云道長抹了把額角的汗珠,看著四周熟悉的云霧山脈景色,長長舒了口氣。縱然是他這般經歷豐富的修士,此次墜星澗之行也稱得上九死一生。
林凡更是心潮澎湃。回想此行,初入仙府的驚奇,傳承考驗的艱險,黑煞四兇的埋伏,墜入深淵的絕望,澗底奇遇的轉機,再到最后熔巖洞窟的生死搏殺……短短時日,經歷之豐富、之兇險,遠超他過去十六年的總和。但相應的,收獲也是巨大無比。修為連破兩層,得授上古劍訣,獲贈靈器寶劍,更有云水仙蓮這等天地靈物在手。可謂風險與機遇并存。
“道長,您傷勢如何?”林凡關切地問道。他注意到玄云道長氣息雖渾厚,但略顯紊亂。
“無妨,些許震蕩,調息片刻便好。”玄云道長擺了擺手,隨即神色一正,目光掃視四周,“此地雖已遠離墜星澗,但仍屬云霧山脈深處,不乏強大妖獸。我們需盡快確定方位,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取出那面青銅羅盤,再次注入靈力。這一次,沒有了地底混亂力場的干擾,羅盤指針穩定地指向東南方向。
“東南方……距此地數百里外,有一座修士聚集的仙城,名為‘流云仙城’。”玄云道長沉吟道,“此城乃是天南大陸邊緣地帶最大的散修聚集地之一,由幾個中型宗門共同管轄,相對安全,消息也靈通。我們可先去往彼處,一則打探外界消息,二則購置些必需品,你也需一件像樣的儲物法器了。”他看了一眼林凡那個鼓鼓囊囊的低級儲物袋。
流云仙城?林凡心中一動,這名字似乎與流云仙府有所關聯?
玄云道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流云仙城歷史悠久,據說其創立之初,曾受過流云真人的些許恩惠,故以其道號為名。不過那是三千年前的舊事了,與仙府本身并無直接關聯。”
林凡恍然。
兩人稍作調息,待玄云道長氣息平穩后,便起身朝著羅盤指引的東南方向行去。修為提升后,兩人的腳程快了許多,加之歸心似箭,一路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途中,果然遇到了幾波妖獸,但大多是一級中低階,感受到玄云道長筑基期的靈壓便遠遠避開。偶有不長眼的,也被林凡拿來試劍,新得的《云水劍訣》施展開來,劍勢綿密,威力驚人,讓他運用得越發純熟。
數日后,兩人終于走出了云霧山脈的核心區域,周圍的林木逐漸稀疏,開始能看到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跡,如廢棄的獵戶小屋、踩踏出的小徑等。
這一日午后,兩人正在一條清澈的山溪邊稍作休整,林凡練習著劍訣,玄云道長則在推算著什么。忽然,玄云道長眉頭一皺,抬頭望向溪流上游方向。
“有人來了,數量不少,似乎……在追逐什么。”玄云道長神識遠超林凡,率先察覺到了動靜。
林凡聞言,立刻收斂氣息,與玄云道長隱入溪邊的灌木叢中。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由遠及近。
“站住!”
“別讓那小子跑了!”
“他中了我的‘蝕骨散’,跑不遠!”
只見上游方向,一個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的年輕男子,正踉踉蹌蹌地沿著溪邊奔跑,臉色烏青,顯然是中了劇毒。他身后,五六個穿著統一青色勁裝、手持刀劍的修士緊追不舍,為首一人面色倨傲,修為赫然是煉氣五層,其余幾人也在煉氣三四層之間。
那逃亡的年輕男子似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腳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掙扎著想要爬起,卻已無力。
追兵迅速圍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跑啊?怎么不跑了?”那煉氣五層的為首青年冷笑道,眼神輕蔑,“區區一個散修,也敢跟我們青羽門搶東西?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