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靈泉之內,林凡五感閉塞,心神徹底沉入一種玄妙的境地。外界灰衣弟子的殺意、月光豹的咆哮、其他修士的驚疑,仿佛都隔著一層厚重的水幕,變得遙遠而不真切。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體內奔騰洶涌的靈力和腦海中不斷閃過的《云水真解》奧義之中。
精純至極的太陰靈氣,透過周身毛孔,瘋狂涌入經脈,原本需要小心翼翼引導煉化的過程,在此刻變得水到渠成。這些外來的太陰靈氣,與他自己修煉出的云水靈力同根同源,相遇之后非但沒有排斥,反而如同百川歸海,迅速融合、提純,使得他丹田內那團水藍色的氣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凝實!
煉氣六層后期、六層巔峰……瓶頸如同薄紙般被輕易捅破!
“轟!”
仿佛江河決堤,更強大的靈力洪流奔涌而出,沖刷著更加寬闊堅韌的經脈!煉氣七層,水到渠成!
然而,修為的突破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那種與天地靈氣,尤其是與這月華靈泉深度共鳴的感悟。他感覺自己仿佛化作了泉中的一滴水,空中的一縷云,無形無相,卻又無處不在。云水真意中關于“包容”、“滲透”、“幻化”的種種精妙,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呈現在心間。
“水無常形,隨方就圓;云無常勢,聚散由心……真正的云水之道,并非一味剛猛,也非一味柔韌,而是介于虛實之間,存乎變化之妙……”
一種明悟涌上心頭。他之前施展的“滴水穿石”側重于極致的穿透,“淵渟岳峙”側重于絕對的防御,“云涌波詭”側重于范圍的糾纏,雖各具特色,卻似乎少了某種核心的“神韻”。此刻,在這靈泉滋養和絕境壓力下,那層隔膜終于被捅破!
他福至心靈,下意識地并指如劍,以神御氣,在泉水中虛劃。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股圓融流轉、似虛還實的劍意自然而生。這劍意,如鏡花水月,看似存在,觸之卻空;又如云遮霧繞,迷人眼目,暗藏殺機。
“此招,當為——鏡花水月!”林凡心中默念,一招全新的、脫胎于云水真意更深層奧妙的劍招雛形,在他心中孕育而生。雖未徹底完善,但其意境之玄妙,遠超之前所有!
就在林凡沉浸于突破與悟道的關鍵時刻,外界的殺機已至頂點!
“不能讓他再繼續了!一起出手,破開這靈泉防護!”灰衣弟子厲喝一聲,雙手結印,一股陰冷刺骨的灰色旋風在他掌心成型,散發出腐蝕一切的可怕氣息,正是他苦修的玄陰煞氣!
烈陽院的兩名弟子也意識到不妙,對視一眼,同時拉開長弓,火靈力瘋狂匯聚,凝聚出兩支赤紅如血、散發出恐怖高溫的箭矢——“烈焰破煞箭”!
那三名土院弟子則大喝一聲,三人靈力相連,地面劇烈震動,一根粗如兒臂、尖端閃爍著土黃色鋒芒的巨大石矛破土而出,鎖定泉眼——“裂地石矛”!
月光豹感受到致命的威脅,發出不安的低吼,銀白色的毛發根根豎起,額間獨角月光大盛,凝聚出一道凝練的月白光柱!
三大煉氣九層修士的全力一擊,外加一頭三階妖獸的含怒一擊,四股恐怖的力量從不同方向,撕裂空氣,帶著毀滅性的氣息,狠狠轟向那口月華靈泉以及泉中沉浸的林凡!
這一刻,仿佛天地失色!攻擊未至,強大的靈壓已讓泉眼周圍的月華霧氣劇烈翻騰,泉水面凹陷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泉眼中的林凡,猛然睜開了雙眼!眸中似有云水流轉,深邃如淵!煉氣七層的靈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雖然比起灰衣弟子等人依舊弱上一籌,但那股精純綿長、圓融自在的云水意境,卻讓所有人心中一凜!
面對四面八方的絕殺攻擊,林凡眼中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他非但沒有躲避,反而深吸一口氣,將周身云水靈力與整個靈泉的靈氣瞬間共鳴、引爆!
“云水真意——海納百川!”
他雙手虛按泉眼,整個靈泉的月華之水轟然倒卷而起,化作一道巨大的、旋轉不休的水龍卷,將他護在中心!水龍卷之中,不僅蘊含著磅礴的水靈之力,更融入了那絲新悟出的“鏡花水月”劍意,使得整個防御并非堅不可摧的實體,而是一種不斷流動、折射、消解力量的奇異存在!